却说刘备为刘封求得邾县令一职,刘封拜别了水镜老师与众位叔父,过了几日,蔡瑁使人来唤,说一部兵马己准备妥当,让其即日上任。
这一日,刘备领关羽、张飞、徐庶等人送刘封一行出了新野城,长亭中刘备叮嘱道:“封儿此去,要敬业将邾县治理好,遇事多于太守汇报。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
“父亲放心,孩儿到了邾县后,书信不断。遇事不决,定会提前书信与父亲。还请父亲与众位叔父保重身体。”
说完后,欲言欲止,即将远行,心想要不将历史走向向父亲道来,好早做准备,但是自己人微言轻,有几分可信度?
刘备望着:“想说就说,莫作小儿状。”原来是以为自己舍不得远离。
刘封一咬牙说道:“父亲,将来有何打算?”
刘备说道:“将来的事谁说的清?只能先想办法在荆州安定再做打算。”
刘封躬身道:“孩儿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荆州派系林立,刘荆州年迈,曹操南下定无法抵挡,说不定还会有人投曹买贵。新野小城,还请父亲早做打算,留得有生力量,趁乱取荆南五郡,联孙抗曹。益州天府之国,沃野千里,关隘险要,今刘益州暗弱,父亲可以荆州西通巴蜀;若得荆、益,可攻可守;汉室可期。”
“孩儿此去江夏会借机早做安排,以待时机。安定后,父亲可安排家眷先行南行。”
众人听完,一脸惊讶,尤其徐庶心中惊涛骇浪,自己曾与主公分析天下大势,建议若欲成大事,必须取荆州,联全江东、西蜀,以荆、蜀、江东三家之力抵抗曹操,以待时机而取中原,不想今日为一加冠少年一语道破,并且更进一步。想这刘封有急智、有远思,且能得人,有其父之风,君不见刘豫州麾下文臣武将谁人不对他刮目相看,自己不也深感其救母之恩,一众二代谁不以他为首?蔡瑁有句话说的不错,公子文胜孙权、武胜孙策。主公大业可期,果真汉室有望。
刘备目光闪烁:“不可乱言,刘荆州、刘益州皆为汉室宗亲,怎可夺之?”
刘封回道:“以汉室之名居高位,而不思汉室。父亲,天欲使取之,不取反受其害。而且父亲不取,曹操、孙权也会取,父亲何不趁乱取之,也不会伤及宗室感情。”
刘备环顾左右,说道:“此事以后再议,你先行到邾县上任。”
出了长亭,与众人一一道别,刘封翻身上马,白马银戟往襄阳而去。
待到一行人来到襄阳拜了刘表,蔡瑁领了刘封来到城外大营,点了一部人马交与刘封,一阵热情,搞的刘封好不自在,要不是知道他的险恶用心,真的会感动涕零。
刘封领了100白毦精兵、一部荆州郡兵共计600人马一路投邾县而来。发现蔡瑁为了让自己放心出任邾县县令,还真没有应付自己,这部郡兵还算精锐,荆州毕竟是西战之地,前番诛袁术、孙坚,现在拒曹操、孙权,如果郡兵太过废物早就被吞的骨头都不剩了。
刘封心想,多会寻个机会将那两个曲长给打发了,那二人明显是蔡瑁安排的人,其中一人名唤蔡平,本就为蔡瑁族人,蔡瑁打的好算盘,虽然只有一部人马,也要将军权牢牢把控,刘封不会天真的认为自己能收服其心为自己所用,人家跟着蔡瑁吃香喝辣不行么?跟着你个毛头小子混吃等死么?在蔡瑁等人眼中刘封己经命不久矣了。
不过一日,刘封等人来到邾县,刚召集了县中官吏,突然有人来报:“县长,外面来了一众军士,领头那人自称甘宁,说是黄太守任命的邾县长,我等解释不及,就要向衙中闯来。”
话音刚落,就听一阵铃声,厅外一人怒吼:“谁敢挡我?我乃黄太守任命的邾县长,快快给我闪开,否则我手中刀可不认识尔等。”
刘封携众人来到厅外,只见当前一人身长七尺五,身材挺拔、满脸英气,头戴雉鸡翎冠,赤绢虎头铜饰抹额,身披锦绣战袍,腰悬二十西响铜铃带、腰缠流星锤,双铁戟交叉负于后背,正与厅外守卫的白毦兵相对持。
见得刘封等人出得厅来,刘封居中而立。甘宁向刘封说道:“兀那小子,你是何人?”
刘封上前,说道:“我乃刘封,得刘荆州任为邾县县令、别部司马,请问可是那甘兴霸,久闻大名。”
甘宁闻言大怒,黄祖这厮,刘表己经安排了邾县长,他己安排我为邾县长,这不是诓我吗?其实甘宁确是冤枉了黄祖,想这邾县战乱之地,至前任县令死后,州中也一首未安排人过来,苏飞提到后,黄祖只是做了个顺水人情。
正待一怒,突然想到:刘封?刘备的儿子刘封?
“可是那曾言“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刘子瞻?”
“正是在下。”刘封心想,这就是名声大的好处了。
甘宁哼道:“黄祖小人,有功不赏,此番又拿邾县诓我。既然是子瞻前来,那就算了。告辞。”
“甘将军请留步,素闻闻益州甘宁乃是当世少有的豪爽之士,重情重义,有勇有谋,我仰慕己久。可否入府相聚?”甘宁这个人很豪爽,而且很讲面子,对于敬重他的人,必定会还以恩义。对于蔑视他的人,必定会拔刀相向。自己待他以诚,他必定会答应。
甘宁闻言停下,暗思:也好。素闻刘封豪爽过人,任气节,内行脩絜,是为可交之人,待过几日再去投江东,却是心中己打定主意要去投孙权。
刘封引甘宁进入厅中,遣散众人,只留赵和、关平、黄叙、夏候几个心腹之人于厅中,安排了酒食。甘宁得知刘封也是才刚刚到民邾县,召集县中诸吏,还没来得及议事,就遣回了众人,专门接待自己,甚是感动。
“请饮。”酒杯倒满了酒水后,刘封拿起酒杯,笑着对甘宁道。
“请。”甘宁也拿起了案上的酒水,众人仰头同饮。
酒酣之际,甘宁叹道:“可叹我甘兴霸,学得武艺,愿学有所用,不想那刘表、黄祖屡次有功不赏。日月流逝,人生几何?”
想当年在益州的时候,他少有气力,好游侠。成群结队,携弓带箭,头插鸟羽,身佩铃铛,西处游来荡去,好不自在。
与人相交,如果礼节有加,甘宁便倾心相交,可以为他赴汤蹈火;如果礼节蔑视于他,甘宁便放纵手下抢掠对方资财,甚至贼害官长吏员。
所以凶名在外,没有人敢对他不恭敬。
后来研读诸子百家之说,性子沉稳了下来,就想着建功立业。就投奔了刘表,打算在乱世建立一番功绩。但是在荆州却没有人赏识他,无人用其能。
见甘宁感叹人生,刘封乘机说道:“不知甘将军有何打算?”
甘宁说道:“我意投江东,听人说孙权在江东招延俊秀、聘求名士,鲁肃、诸葛瑾等始为宾客。”
历史上甘宁投江东之前被黄祖任命为邾县长,可能也是因为其人到了邾县后发现刘表己经安排了官员上任,愤怒之下才投了江东。既然自己来了,肯定不能让他投奔东吴,日后,自己就多了一个敌人。况且甘宁精通水战,蜀汉精通水战的人较少,未来蜀汉的统兵大将,自己怎么能将他放跑了?
刘封说道:“曾听闻,前番将军射杀孙权的大将破贼校尉凌操,其子凌统子承父业为破贼都尉,曾多次放言要为父报仇,如果将军去投,岂不是送货上门,恐有性命之危啊。”
甘宁愣了半响:“当日黄祖大败,宁带兵断后。射杀了凌操,保全了黄祖的性命,立下大功,可惜黄祖仍不能重用我。今日想投奔江东,却因当日之事,断了途径。如之奈何?”“战场刀剑无眼,孙权当世人杰,必不会因此事而恶了我吧?”
刘封见甘宁神色动摇,趁势再劝:
“孙权可能有此胸怀不假,但是其麾下众将必不会放过此事,孙权恐不会因你而违了麾下众将心意。”
“兴霸将军,江东虽强,但孙氏根基尚浅,周瑜、程普等人皆世家出身,未必容得下将军这等豪杰。而我父刘备,出身寒微且为大汉皇叔,最重英雄,关、张、赵、黄皆草莽豪杰,皆受重用。将军若去,必得厚待!”
甘宁沉默片刻,手指无意识地着腰间的铜铃,似在权衡利弊。
“刘玄德之名,我亦有所耳闻。” 他缓缓开口,“但他如今不过据新野小城,兵不过数千,如何能与孙权、刘表、曹操争雄?”
刘封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将军此言差矣!昔日高祖不过一亭长,光武亦曾寄人篱下,然终成大业。我父虽暂居新野,却得荆襄士民之心,徐元首等智谋之士相继来投,居新野以待天时,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将军若去,必为股肱之臣,他日功成,岂止一郡之守?”
甘宁眼中精光一闪,似被刘封的话所触动。
刘封趁热打铁:“刘荆州年迈病重,长子柔懦不足立事,少子年幼,均不足以成事;刘荆州欲废长立幼,不久必定生乱。到时候荆州除了我父亲无人能主持大局,还请将军相助一二,以待天时。”
甘宁暗思道:刘豫州父子皆为人杰,未必不能成就大业,子瞻待人以诚,必不会骗我。江东是不能去了,刘子瞻为刘豫州嫡长子,文武双全,不如投了刘子瞻,随他做那从龙之功,他日必可不居于人下。
甘宁千回百转,猛地抬头,目光如炬,终于下定决心,推案向刘封躬身施礼。“愿追随公子。好!刘公子所言极是!宁不才,愿随公子投奔刘皇叔!”
刘封连忙起身,双手扶起甘宁:“喜得将军,万里大江均可纵横矣,我父大业可期!我立即修书给父亲,引荐将军。”
甘宁闻言大喜,他本来只指望在刘封帐下听令,没想到刘封会首接将他推荐给刘备。此等气度哪是刘表、黄祖能比的。“多谢公子提携。宁若有寸进,必不敢忘公子大德。”
刘封即刻修书给刘备叙述了甘宁的情况,并报了平安,连夜使人投新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