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刘封一群人到襄阳城中拜访公子刘琦,却听说前段时间曹操麾下大将曹仁、李典并降将吕旷、吕翔等领兵三万来攻新野。刘封一听大惊,父亲来信中从未提起过这事,怎么就打起来了?估计父亲看自己年轻,不愿自己过早上战场,没有告诉过自己。自己虽然知道历史走向,父亲在徐军师的帮助下打败了曹仁,而且占据了樊城,可谁知道自己到来有没有引起蝴蝶效应?立马拜别了公子,几人飞马首奔新野。
却说几人到了新野境内,听人说使君己取得樊城,大败曹军。刘封一听稍稍放心,随即又策马而行。
后面众人追上来,问道:“主公己经打赢曹贼,公子为什么还这么急忙回去?”
其人暗付,我总不能未卜先知说曹贼想办法赚军师回去吧?希望还来得及。说道:“战场刀剑无眼,我不放心父亲和众位叔父,我们尽快赶回去吧。”
刘封几人进入新野城中,一路首奔府衙,见众人坐于堂中沉默不语,见刘封进来后也不见往日热情,其人扫视一眼,堂中并未见到军师徐庶,心想自己还是晚了一步。
刘封立于堂下,躬身道:“大人,小人回来途中听说父亲打退曹贼,这是大喜事,怎么见大人与众位叔父面色不愉?发生了何事?”
刘备掩面道:“前番赖军师之谋,击退曹贼、计袭樊城,怎奈军师之母被曹操奸计赚至许昌囚禁,将欲加害。老母手书来唤,军师心怀母亲,不得不去。想那曹操名为汉臣,实为汉贼,帐下谋臣如雨,而我只有徐庶一人能当大任,却也被其抢夺。呜呼哀哉。”刘备不由悲从心来,眼眶道。可怜刘皇叔呕心复汉室,为念无人佐鞠躬。
刘封说道:“之前在老师处听军师说,其母为人高洁刚烈,怎么可能写信唤军师回去?这必定是曹贼奸计赚军师回去,恐军师母亲有性命之危。”刘备慌道:“那如何是好?”刘封问道:“大人,军师走了多久了?”“一两个时辰了。”
刘封拱手道:“大人,军师是走官道回许昌吧?孩儿去追军师回来。”说完掉头就走。刘备唤道:“封儿慢走,叔至与你同去,也有个照应。”边上张飞也嚷道:“侄儿骑我的乌雅马去,我的马快。”刘封返身谢道:“侄儿谢过叔父。”
乌雅马快刚出新野己甩开陈到等人,刘封出了新野沿着官道向北疾驰一百余里,仍没看见徐庶的身影。前路茫茫,口鼻中尽是马匹飞驰而过扬起的灰尘,刘封满心焦虑,徐庶肯定担心母亲而马不停蹄,也不知道能不能赶上。
哒哒的马蹄和无言的叹息划过尖锐的长空,马蹄声催,人心似箭。徐庶心下戚戚然,想自己三十余岁,心系汉室,年少轻狂,至今一事无成,刚寻得名主,不想曹贼奸诈,以母亲威胁自己,自己不得不背主而去。
刘封一路疾驰刚过了南阳地界,遥遥望见前面一人文士服饰、策马狂奔,看背影正是徐军师。其人为之一振,扬鞭狂策,口中喊道:“军师稍候、军师稍候……”。
却说徐庶驰骋间突然听到一人在其后高呼,虽听不真切,转身一望,见一少年骑一大黑马狂奔而来,隐约看出正是主公长子刘封。徐庶感动道:“庶何德何能,得主公一再相送,可惜母亲为贼人所害……”。随后调头迎刘封而去。
刘封见前面徐庶调头迎面而来,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待到跟前,刘封翻身下马、拱手道:“军师,今日回到新野城中,父亲说因挂念老夫人而回许昌,思及我与军师共师与水镜老师,令我来送军师一程。”
徐庶翻身下马:“谢谢过公子,谢过主公,想我徐庶何德何能,扰主公屡次相送。”
刘封道:“军师不必挂怀。”道了一声后,刘封忽然面色一肃,问道:“想军师前往许昌,是为孝道,封本不该多问。但是师弟我还是想问一下,军师真的忍心弃我父而去吗?”
徐庶一听,反应过来,料到这个师弟来追自己的的目的了,想到刘豫州群臣、父子对自己的情意,觉得一股感动从心中涌起。心中不由的更加愧疚,刘备以汉室复兴为己任,但自己为了一己之私,在刘备最困难的时候,弃他而去,实在不非君子所为。
徐庶举拳羞愧道:“实是庶愧对主公,只可惜自古忠孝不能两全。”没有更多的辩护,只余一声愧疚。徐庶本就游侠性情,从来都是坦荡荡的人,不屑为自己的错误辩解。
“呵呵,听到军师此言,师弟就是放心了。”刘封心中笑道。
虽然心中带笑,刘封却是举拳严肃的道:“师弟有些问题想请教军师,还请军师如实相告。”
“公子且说。”眼见刘封严肃至极,徐庶虽然心下疑惑,但却也不由自主的立首身体,伸手示意刘封且说。
“军师,之前在老师处,曾听闻老夫人性情高洁,尊崇汉室,最恨董卓、曹操之流。不知老夫人性情刚烈否?”
响鼓不用重锤,刘封的话让徐庶的面色白了又白,身体也不由震动了起来,险些昏厥。徐庶己经明白了刘封想要表达的意思了,如果就这么回去,性情刚烈的母亲一定会选择自尽吧?
但是如果不回去的话,又恐母亲会被曹操所害。徐庶一下进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看着徐庶的反应,刘封不由叹息道:“军师其实是关心则乱,身在局中不自知。”
“何解?”徐庶闻言双目一亮,抬起头希冀的看着刘封,他方寸大乱,依稀感觉不对,却看不清局势。
“老夫人品性高洁刚烈,怎可能因为身陷曹营而书信于军师?此其一也。我料此信必定为曹操令人伪造,就想想逼你就范。”
“当年曹贼破徐州之后,羞辱吕布帐下谋臣陈宫,问陈宫“公如是,奈公之老母妻子何?”宫曰:“吾闻以孝治天下者,不害人之亲;施仁政于天下者,不绝人之祀。老母妻子之存亡,亦在于明公耳。吾身既被擒,请即就戮,并无挂念。”陈宫死后,曹操送陈宫父母、妻子回许都养老。可见那曹操虽然奸猾,但也极其重名声。曹操用军师母亲要挟,己经是下九流手段。如若先生不去,其 必不敢真的怒杀了老夫人,否则曹操有何面目面对天下人?此其二也。”
“若令堂见你明珠暗抽,委身事贼,以老夫人之刚烈,恐会做出令仇者快、亲者痛之事,到时毁之晚己。此其三也。”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刘封喘了口气,望向徐庶,见其眼神发亮,不由笑问道:“不知师弟说的可对否?”
“谢过少主,否则庶就要成为那不忠不孝之人了。”徐庶听完后,愣了半晌,拜服道。
“军师回到新野安排妥当后,大可以大张旗鼓的派遣车马,去接了老夫人回来,料定那曹操为了悠悠之口,必定不会阻拦。”刘封接着说道。
却说刘封与徐庶细细商讨,且向来路返回,行至二十余里左右,陈到、寇封并二十余骑士迎面策马而来,见到刘封己劝得军师返回,均面露喜色,翻身下马拱手道:“见过军师、见过公子。”
徐庶拱手道:“有劳众位了,我们一起回去吧,不能让主公久等。”
刘封对立在道旁的寇封说道:“寇校尉请先行一步,报于左将军与众位大人。”
寇封拱手道:“诺”。随即翻身上马,带两名骑士策马而去。
刘封一行行至新野城外长亭,遥见刘备携众相迎,徐庶慌忙迎上去,拜道:“庶得主公厚受,不想险为奸人所误,差点作了那不忠不孝之徒,今迷途而返,还请主公恕罪。”
刘备忙上前扶起道:“军师只是心忙则乱,万幸军师返回,汉室有望啊。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徐庶立起身后,返身向刘封躬身道:“谢过公子,公子大智,若无公子,庶险些酿成大祸,一失足千古恨。”
“当不得。军师客气了,军师只是身在局中而矣。”刘封连忙上前扶道,心想这是徐庶投桃报李,给自己刷声望呢。抬眼望去,果然父亲抚须笑望自己,一副吾家有儿初长成的姿态,平时最为严肃的关二爷也抚着美髯、眯着丹凤眼不住点头,父亲麾下众臣均报以微笑。
三叔张飞抢步上来,用力一拍嚷道:“好侄儿,哈哈哈哈,我的好侄儿啊,你可是我们的大功臣啊。哈哈哈。”
后人云:古有萧何月下追韩信,今有刘封星夜追徐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