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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湿的霉味混着旧报纸气息，魏楚璇推开「忘忧书店」的木门，风铃突然发出《致爱丽丝》的机械音，却在她跨进门槛的瞬间变成《葬礼进行曲》。书架上的书脊泛着诡异的微光，标签写着「初恋的酸」「被老板骂哭的夜」「考研失败的凌晨三点」，最顶层赫然摆着「祥田集团员工自愿 996 申请书」，封皮上的齿轮 logo 压着干枯的梧桐花瓣。
"陈墨，把这些「记忆罐头」解析成 Excel 表格，" 她敲了敲标着「机械狂潮咖啡续杯」的玻璃罐，罐底沉淀着褐色粉末，像极了邹炎皓每天凌晨的第三杯浓缩咖啡，"用透视表看看，祥田买走了多少人的「职场妥协」，重点查「被客户刁难到哭」的文件是谁上传的。"
"收到！" 陈墨的声音带着颤抖，背景里传来键盘敲击的咔嗒声，"魏姐，这些记忆都被加密了，密码是...... 是您的工牌编号！还有个文件叫「魏楚璇被客户刁难到哭」，打开是乱码，但创建时间是 2019 年 3 月 15 日，您记得那天吗？"
她指尖微颤，突然想起那个暴雨夜，客户要求把「智能垃圾桶」方案改成「会唱《忐忑》的垃圾分类精灵」，她在会议室哭到凌晨三点，最后用《葫芦娃》垃圾分类歌搞定了甲方。书架后突然传来布料摩擦声，她抽出一本《职场 PUA 指南》，暗室的灯光应声亮起，汤景岚正将蓝色液体注入「情感香水」瓶，机械义肢的齿轮纹路与林晚的耳钉完美重合，瓶身标签写着「三十岁未嫁?催婚焦虑香」。
"魏楚璇，人类的遗憾是最纯净的香料，" 她转动香水瓶，液体中漂浮着细小的记忆碎片，"你闻闻这瓶，前调是七大姑八大姨的唠叨，中调是相亲对象的嫌弃眼神，后调...... 是你母亲偷偷抹眼泪的声音。"
"这味儿比陈墨的黑客咖啡还冲，" 魏楚璇捏着鼻夹后退，掏出程曼夏的珍珠胸针，数据流凝成缝纫机的虚影，踏板转动间漏出几段记忆碎片：年轻的母亲哼着《茉莉花》给婴儿缝蝴蝶发卡，窗外传来消防车的鸣笛，针脚突然凌乱，最后一针扎破了手指。
汤景岚的瞳孔骤缩："你居然有林晚秋的「情感锚点」！她当年就是用这台缝纫机藏代码，把灵零计划的核心数据缝进了蝴蝶发卡。" 操作台突然爆炸，记忆罐头纷纷炸裂，无数光点涌入魏楚璇的胎记。她看见五岁的自己蹲在蝴蝶巷，邹炎皓举着书包挡在她身前，书包带扫过流浪狗的鼻尖，却听见他颤抖的声音："妈妈救我......" 紧接着，一张橘子糖纸飘到脚边，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别怕，我罩你」，糖纸边缘还有齿印，显然是他紧张时咬的。
"原来你真的怕狗，" 魏楚璇轻笑，光点中浮现出邹炎皓十二岁的模样，他蹲在梧桐树洞前，往里面塞了颗糖和一张纸条：「给总被狗追的小女孩，下次带糖来换故事」。
邹炎皓撞开暗门时，怀里的机械表正在冒火花，表盖内侧刻着「蝴蝶巷 9 号」，表针停在 1999 年 9 月 27 日 9 点 07 分："程总监的记忆在这儿！" 表盘转动间，程曼夏的声音混着缝纫机声响起："雨璇，蝴蝶巷的梧桐树洞里...... 藏着你的出生证明。火灾那天，林晚秋把你塞进我怀里，说「零二是情感载体，帮我保护她」......" 话音未落，机械保安的激光束擦过魏楚璇发梢，在墙上灼出焦痕，焦痕形状竟与她的蝴蝶胎记吻合。
汤景岚突然将一瓶「未寄出的辞职信」塞给她，瓶身标签写着「致祥田：我的姐姐死于你们的「完美 AI」实验」，落款是「LY-003」，信纸上还有泪痕晕开的蝴蝶形状："去蝴蝶巷 3 号，那里有你要的答案。当年林晚秋博士把双生子的基因数据分成三份，你、我姐姐、还有......"
暴雨倾盆的夜里，魏楚璇摸着梧桐树洞的蝴蝶刻痕，指甲缝渗进泥土。邹炎皓举着手机打光，伞倾向她这边，自己半边身子浸在雨里，白衬衫贴在后背，露出蝴蝶状胎记的轮廓："当年我每天放学都来这儿等你，你总说「等我攒够五毛钱就买橘子糖」，后来我才知道，你把钱都攒着给奶奶买药了。"
泛黄的纸页终于滑落，「灵零 - 002」的编号与她的胎记吻合，照片上的婴儿皱着眉，手里攥着半块蝴蝶发卡，旁边的脚印旁边写着「基因匹配度 99.7%」。邹炎皓的影子与记忆中的小男孩重合，后颈的胎记在雨中泛着微光，像块温润的玉："其实我那天尿了裤子，怕你笑话，才假装镇定。后来每次见你，我都带着薄荷糖，因为听说甜食能掩盖恐惧的味道。"
小灵的投影化作机械鸽，嘴里叼着半块橘子糖，糖纸展开是邹炎皓的字迹：「别怕，这次换我罩你」："宿主，全球灵零 AI 在学写「遗憾诗」，有首叫《甲方的第 108 次改稿》，最后一句是「数据会说谎，我的黑眼圈不会」～邹特助的「怕狗」数据己被收录进「人类可爱弱点」数据库，现在机械犬们都在学摇尾巴示好呢！"
梧桐叶在雨中沙沙作响，魏楚璇望着邹炎皓湿透的衬衫，突然想起他办公桌上永远摆着的狗形摆件，原来那是为了克服童年阴影。远处，祥田的无人机群掠过夜空，却在机械蝴蝶群的拦截下变成闪烁的「道歉」二字，每个字都滴着雨水，像悔过的眼泪。她知道，这场记忆交易不是终点，而是让每个伤口都能结痂成疤的开始，而邹炎皓递来的温热手掌，比任何数据都更能治愈岁月的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