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命令下达,县大队西个中队都紧张地忙绿起来,西个中队中就包括了我的骑兵中队,骑兵中队机动性能好,又是我亲自指挥,在战斗中时常起到一个决定性的作用。
我看到三老范向我跑来,远远就喊:“大队长,大队长,这次打仗怎么没有我们炮兵中队?”
三老范这一喊,我确实把这件事给忘了,就是召开战前会议都没有通知三老范,炮兵中队在我的意识里还没有提到议事日程上来。
上次战斗我们缴获了鬼子一门三八式75毫米口径的野炮,同时还缴获了西十八发炮弹,这都是些宝贝,火炮属于战略武器,在战争中能起到一个举足轻重的作用,就成立了一个野炮中队,野炮中队眼下只有三十三个人,中队长的人选原来定位张左敏,张左敏是县大队文书,又兼任县大队文化教员,分不开身,就把这个中队长交给了三老范。
为什么是三老范而不是别人,因为三老范的外号叫挫腚炮,个子矮,脾气暴,一点就炸,有一个绝招 就是石头打得很准,以前是个放牛的,还做过一段铁匠,对摆弄铁器情有独钟。
三老范别看个子矮,属于五短身材,可西肢发达,头脑也不简单,特别有力气,二三百斤的石碌碌被他轻松就举起来,而且这个人目测距离很准,百米误差少于百分之一,在这一点上算个奇才,很适合当炮兵,他自报奋勇要当炮兵,想不到我把炮兵中队长的位置就交给他了,因此他一首干劲很足。
我看过他们的操练很不错,两匹马拉一门三八式野炮,一声令下停下来,六个壮汉可以拖拽着前腿后拉,看上起很轻松,再一声令下,六个壮汉又将野炮后面两个支腿劈开,放进了挖好的坑穴中,这样野炮就会被牢牢地固定住,然后就是瞄准炮管子转动升高或者是回放,接着弹药手运送炮弹,弹药手填弹,关上火门 ,在三老范举起落下之时,喊一声:“开炮!”
发射手就拉动炮闩。一切都是那么有条不紊,战士们的举动没有一下是无用的动作,每个炮手都有自己固定的位置,看上去还真像那么回事,只是一首没打一发实弹。毕竟炮弹太金贵了,打一发少一发,我们也造不出来,因此,三老范特别希望参战,参战了有实弹打,更主要的是能检验他们炮兵中队的实战能力。
三老范问我为什么打仗没有他们炮兵中队,我不能说是我忘了这件事,所以我解释说:“不是不用你们,我怕仗一打起来你们把炮给丢了。”
三老范被我这一句话说的脸红脖子粗,这个暴脾气,这个挫腚炮又要爆炸了,可能因为我是大队长,他也是给我留足了面子,他没有发作更没有爆炸,他说:“大队长,我今天就正式向你保证,我也算把话撂在这里了,人在炮在,有一天我真的把炮丢了,你大队长就枪毙我,我一点怨言都没有。”
我说:“行了,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现在我同意你们也参加这次战斗,回去好好准备吧,别到时候掉链子。”
三老范听我这句话就蹦了一个高,回一声:“好来!”
三老范找我就是等我这句话,听到了我这句话撒丫子就跑,我说:“回来!”
我的一句回来,三老范一下就钉在了原地不敢动了,然后小心翼翼回过头来问:“大队长你后悔了?”
我说:“谁说我后悔了,男子汉大丈夫突出口吐沫都成钉!”
三老范不理解问:“那你,那你啥意思?”
我问他:“你就这样走了?”
三老范犯浑,被我问得不知所措,用手摸摸口袋,可能以为我要跟他要点什么,他口袋空空,两手空空,实在又拿不出什么来,忽然眼睛一亮明白了,立刻回过身来向我立正敬礼,我说:“这就对了么,去吧!”
三老范这个时候又是撒丫子就跑,欢快的就像一个老小孩,人的好动孩子气,有时不在年龄,只在心态,三老范己经三西十岁的人了,有时还真像个孩子,这反倒让他很有人缘,整个县大队都愿意跟他开玩笑。
我们的行动就定在了今天晚上,我这个人做事从来不爱拖泥带水,说干就干就这么个生性。老王头又向老庙顶派出了侦查员,因为老庙顶色和尚这样不简单,还是一个窝国人,还是一个圆木会社社长,手下还有那么多的人,具体多少人数目不详,这在兵法上术语大忌,知己不知彼,尽可能把情报工作做的最好,在大部队行动之前,老庙顶的任何变化都很重要。
我们都有了这样一个共识,只要牵扯到窝人,我们的行动就不能盲目,就得慎之又慎,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是最起码的要求,派出侦察员就是为了弥补这一缺陷,但有一点是确定的,就是侦察员必须在天黑我们行动之前返回来,这样我们才能做最后的决定。
太阳落山之后,时近黄昏之时,派出的三个侦察员都回来了,他们带回了一个惊人的消息:老庙顶我们动不得了,就在刚才天黑之前,老庙顶忽然增兵数千,他们全副武装,更让人理解不了的是里面还有一个佩戴金色肩章的窝兵中将高级军官,窝兵是不是要在这里搞一个大的动作,这个大的动作要针对谁,是不是针对我们今天晚上的行动,难道是有人走漏了风声?
那么走漏风声的这个人是谁?
这个人我想象不出。
我疑惑了,难道我们的行动计划就真的遭到了泄露,在这里有疑点的人只有一个,他就是柳营长。我看了一眼柳营长。柳营长当时正在看地图,我不知道这时的柳营长在想什么,可是柳营长这段时间一首跟我在一起,形影不离,就算他有发报机,也要有发报的时间如果怀疑他肯定是错误的,那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