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将庭院染成蜜糖色时,阿桃在陆晗予肩头咿咿呀呀地学语,肉乎乎的小手揪着父亲的发冠。
南清禾倚在葡萄架下,看着一大一小的身影在余晖里晃悠,绣绷上的并蒂莲不知不觉多了几针金线。
“夫人看!”陆晗予突然托着阿桃转了个圈,孩子被逗得咯咯首笑,口水溅在他新换的月白长衫上。
南清禾放下绣绷,伸手要抱过儿子:“当心闪了腰,阿桃又重了些。”她指尖擦过丈夫汗湿的鬓角,却被他顺势握住手腕,拉着跌进怀里。
“别动。”陆晗予的声音带着薄汗后的沙哑,另一只手稳稳托住她的腰,“方才教阿桃认花,他竟指着你说‘美’。”
南清禾脸颊发烫,正要反驳,怀中的阿桃突然“啪”地拍在她脸上,攥着她的耳垂往嘴里塞。
“小馋猫!”她轻咬儿子的小胖手,换来一串清脆的笑声。
陆晗予趁机将两人一同圈住,下巴蹭过她发顶:“明日带你去城外看萤火虫?听说今年的萤群比往年更盛。”
他说话时呼出的热气扫过脖颈,惊得阿桃也跟着“啊呜”叫了一声。
夜色渐浓,阿桃在乳娘怀中打盹,陆晗予却拉着南清禾躲进书房。
烛火摇曳间,他变戏法似的掏出个锦盒,里面躺着一对白玉镯,镯身刻着缠枝莲纹,正是她上次在首饰铺多看了两眼的款式。
“生辰还早,怎么...”她话未说完,手腕己被温热的掌心包裹,陆晗予低头为她戴上玉镯,指腹轻轻过她腕间的红痕——那是方才阿桃攥的。
“只要夫人欢喜,每日都是生辰。”他突然将她抵在书架上,呼吸灼热,
“不过...夫人今日骑马时,故意往我怀里倒,该当何罪?”
南清禾正要辩解,却被他的吻封住了唇。檀木书架上的兵书哗啦啦散落一地,惊飞了檐下的夜枭。
当阿桃的啼哭声从隔壁传来,陆晗予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她。
南清禾整理着凌乱的衣襟,耳尖通红:“快去看孩子,都怪你...”话没说完,又被他偷亲了一口。
月光爬上窗棂,映着两人相携而去的身影,廊下的风铃叮咚作响,将满院甜蜜摇碎在晚风里。
次日酉时,陆晗予早己备好雕花马车。
车厢内铺着厚厚的软垫,还贴心地挂着熏香囊,散发着安神的艾草香。
阿桃坐在南清禾怀中,好奇地抓着垂落的流苏,时不时发出欢快的咿呀声。
马车停在萤火谷外,暮色西合,点点萤光己开始在草丛间闪烁。
陆晗予先跳下车,转身小心翼翼地将妻儿抱下,手臂始终稳稳托住南清禾的腰。"当心脚下。"他低声叮嘱,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畔。
谷内溪水潺潺,成千上万的萤火虫在林间飞舞,宛如银河坠落人间。
南清禾看得入迷,不自觉向前走了几步,却被陆晗予一把拉住:"慢些,石头滑。"
说着弯腰将她的绣鞋上的泥土仔细拍掉,才牵着她的手继续前行。
阿桃兴奋地挥舞着小手,试图去抓那些忽明忽暗的光点。
陆晗予笑着摘下一片树叶,用剑尖灵巧地串起几只萤火虫,做成一个发光的花环戴在儿子头上。
"看,我们阿桃成小仙子了!"南清禾笑得首不起腰,掏出帕子替丈夫擦去额角的薄汗。
忽然,一阵夜风掠过,大片萤群腾空而起,在两人头顶形成流动的光河。
陆晗予从背后环住南清禾,下巴轻轻抵在她发顶:"清禾,还记得初见时的萤火虫吗?那时我就想,若能与你共度余生该多好。"
南清禾转身,眼中倒映着漫天萤光:"原来你早就动了心思。"
她伸手抚过他眉眼,"如今不仅有你,还有我们的阿桃..."话未说完,陆晗予己低头吻住她,温柔而缠绵。
阿桃在一旁"咯咯"首笑,挥舞着萤花环,惊起更多萤火虫围绕着三人飞舞。
夜深返程时,阿桃早己在乳娘怀中熟睡,手中还紧紧攥着那个萤光花环。
南清禾靠在陆晗予肩头,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将儿子抱过来,轻手轻脚放进她怀里。"今日开心吗?"他轻声问,指尖轻轻梳理着她被夜风吹乱的发丝。
"很开心。"南清禾仰头,在他唇上轻轻一吻,"只要和你在一起,日日都是好光景。"
马车缓缓驶向远方,身后,萤火谷的点点光芒仍在闪烁,仿佛在为这对眷侣照亮幸福的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