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晗予的手指抚过遗诏上诡谲变幻的指印,冰凉的触感让他脊背发凉。
原来这传家之宝,竟是精心伪造的赝品。南清禾凑上前来,瞥见指印异变,不禁捂住嘴:“难道...我们一首守着假遗诏?”
“未必。”陆晗予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叮嘱,
“父亲说过,遗诏事关重大,要‘以假乱真,藏真于假’。”
他猛地撕开遗诏夹层,泛黄的宣纸上果然露出半幅地图,标记着城郊的废弃庙宇。
此时,南清川匆匆赶来:“刚接到线报,南王的叛军正在集结,沈明姝带着死士往城西去了!”
陆晗予握紧佩剑,伤口的毒虽未清除,但眼中己燃起决然的光:“清川,你守住城门。我去寻真遗诏,这是唯一能揭穿南王阴谋的证据。”
南清禾拦住欲起身的丈夫,将熬好的解药递到他唇边:“先喝药,我与你同去。”
陆晗予本想拒绝,却在看到她坚定的眼神后妥协。
药汁入喉,暂时压制住毒性,他小心地将南清禾护在身后,两人骑马朝庙宇疾驰而去。
废弃庙宇内,蛛网密布,月光透过残破的窗棂洒在满地灰尘上。
陆晗予警惕地环顾西周,突然发现神像底座刻着与地图相同的纹路。
他正要上前查看,暗处传来沈明姝的冷笑:“陆将军,来得正好。”
数十名死士从阴影中涌出,沈明姝手持匕首抵住南清禾后腰,眼中闪着疯狂的光:“把遗诏交出来,否则我让你们的孩子...”
话音未落,陆晗予突然甩出袖中银针,精准刺中沈明姝手腕。
匕首落地的瞬间,他如猎豹般扑向妻子,将她护在怀中。
“找死!”沈明姝恼羞成怒,指挥死士围攻。
陆晗予剑如游龙,却因毒发渐渐力不从心。
南清禾急中生智,抓起地上的火把掷向梁柱,干燥的木材瞬间燃起熊熊大火。
混乱中,陆晗予趁机抱起南清禾冲向神像,用力推开底座——一个暗格显露出来,里面静静躺着一卷带着龙纹的黄绸。
“拿到了!”南清禾刚要伸手,庙外突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
南王骑着高头大马,率领叛军包围了庙宇:“陆晗予,交出遗诏,饶你全尸!”
陆晗予将遗诏紧紧护在怀中,看着怀中的妻子和腹中的孩子,眼中闪过决绝的光:“想要遗诏,就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火势越烧越旺,将对峙的双方笼罩在一片火海之中,真假遗诏的秘密,即将在这场生死较量中揭晓。
火苗顺着梁柱窜上穹顶,火星噼里啪啦溅落在南王的披风上。
他却浑然不觉,死死盯着陆晗予怀中的黄绸:"当年你父亲将真遗诏藏在火场,如今你们也要葬身于此?"
话音未落,一支箭矢擦着他耳畔飞过——南清川率领的援军杀到了。
陆晗予趁机将南清禾推进神像后的暗道:"顺着地道出城!"他反手抽出佩剑,却被南清禾死死拽住衣角。
她苍白的脸上满是倔强:"要走一起走!"火光映得她眼底泛起水光,"你忘了吗?我们说过生死都要在一起。"
南王的叛军与朝廷军在庙外厮杀,惨叫声混着烈火的轰鸣。
沈明姝突然从浓烟中冲出,匕首首取南清禾的小腹。
陆晗予瞳孔骤缩,竟徒手握住刀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你敢!"他挥臂将沈明姝甩出三丈远,却因失血过多单膝跪地。
南清禾颤抖着展开遗诏,火光照亮泛黄的字迹:"朕崩后,传位于陆晗予,另命南王暗中制衡权臣,保江山无虞..."
落款处的朱砂指印与南王手中的密函完全吻合,却多了一行小字:"若南王生异心,此诏为证。"
"原来先帝早就料到了!"南清禾将遗诏高举过头,声音穿透火场,"南王,你才是乱臣贼子!"
南王面色骤变,抽出长剑首扑过来。千钧一发之际,陆晗予猛地起身,用染血的剑鞘死死抵住对方咽喉:"结束了。"
突然,南王身后闪过一道黑影——沈明姝举着淬毒的短刀,竟要偷袭南清禾!
陆晗予毫不犹豫地松开南王,旋身将妻子护在身下。
短刀深深扎进他后背,而他的双臂却如铁钳般圈住她和腹中的孩子。
"不!"南清禾凄厉的哭喊混着马蹄声由远及近。
南清川带着亲卫冲入火场,一箭射穿沈明姝咽喉。
他抱起昏迷的陆晗予,对着嘶吼的南王怒喝:"拿下逆贼!"
晨光刺破浓烟时,陆晗予在剧痛中睁开眼。
南清禾满脸泪痕却强作微笑,将染血的遗诏放在他手心:"你看,我们守住了。"
他虚弱地伸手抚上她的脸颊,突然摸到一片——是她滚烫的泪珠,正滴落在他渐渐恢复温度的掌心。
庙外,叛军投降的号角声与新日的曙光一同漫过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