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陆晗予将南清禾紧紧护在怀中时,窗外突然传来尖锐的破空声。
一支淬毒的弩箭穿透窗纸,首首向南清禾射来。陆晗予瞳孔骤缩,瞬间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背部传来的刺痛让他闷哼一声——弩箭深深扎进他的左肩。
“晗予!”南清禾惊恐地看着他渗出鲜血的伤口,伸手去拔弩箭却被他拦住。
“别动,有毒。”陆晗予咬牙扯下衣襟缠住伤口,眼神冰冷如霜。他对着窗外厉声喝道:“出来!”
暗处传来一阵阴笑,南王在一众死士簇拥下现身。
他一改往日痴傻模样,眼神阴鸷:“陆晗予,交出先帝遗诏,饶你妻儿一命。”
沈明姝站在他身旁,脸上带着扭曲的笑意:“没想到吧?王爷装疯卖傻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今日!”
陆晗予将南清禾护在身后,缓缓抽出佩剑。
剑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想要遗诏,先过我这关。”
话音未落,死士们己持刀冲来。陆晗予左支右绌,伤口的毒让他动作渐渐迟缓,但护着南清禾的手却始终没有丝毫松懈。
南清禾心急如焚,突然摸到床头的药瓶。这是太医留下的解药,或许能暂时压制陆晗予的毒。
她看准时机,趁陆晗予击退一名死士时,迅速将解药喂进他口中。“禾儿,你别...”陆晗予话未说完,南王己持剑首取南清禾。
千钧一发之际,陆晗予猛地挥剑格挡,却因毒发体力不支,被南王的剑划伤手臂。
鲜血溅在南清禾脸上,她看着陆晗予苍白的脸色,心中剧痛。
“你敢伤他!”她突然抄起桌上的瓷瓶,狠狠砸向南王。
混乱中,南清川率领援兵赶到。
看到妹妹满脸是血,他怒目圆睁:“大胆反贼,竟敢在陆府行凶!”
士兵们迅速包围南王等人,一场恶战一触即发。
陆晗予终于支撑不住,单膝跪地,但仍将南清禾牢牢护在怀中:“别怕...我在...”
南清禾紧紧抱着他,泪水滴在他染血的衣襟上:“我在,我们都在...”
她转头看向南王,眼中满是恨意:“你们不会得逞的!”
而此时,南王却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从怀中掏出一封密函高高举起:
“陆晗予,你以为只有你有先帝遗诏?看看这是什么!”
南王手中的密函在风中猎猎作响,泛黄的宣纸边缘晕染着暗红血迹。
陆晗予强撑着染血的手臂起身,目光如炬地盯着那封文书——宣纸上的蟠龙纹与记忆中的先帝印玺如出一辙,而落款处的朱砂指印,竟与自己暗格里的遗诏完全相同。
"不可能..."南清禾攥紧陆晗予的衣袖,指尖触到他因剧痛而紧绷的肌肉。
沈明姝突然尖笑出声,从袖中抖出半块虎符:"当年先帝临终前写了两份遗诏,一份传位给陆晗予,另一份..."
她故意停顿,将虎符与南王手中的密函拼合,"命南王秘密组建暗卫,铲除所有威胁皇权之人!"
陆晗予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伤口的毒与心中的惊怒搅得他眼前发黑。
他终于明白为何南王的叛军能精准避开朝廷防线——所谓的"痴傻王爷",才是先帝真正留下的杀手锏。
南清川握剑的手不住颤抖:"王叔!先帝待你不薄,为何要谋反?"
"待我不薄?"南王突然撕碎密函,纸片如雪纷飞,"
他将我囚禁王府十八年,对外宣称我是痴儿!若不是沈明姝找到另一份遗诏,我这辈子都要在粪坑里打滚!"
他猩红的双眼转向陆晗予,"你父亲当年篡改遗诏,让本该登基的皇子沦为笑柄,这笔账,该清算了!"
南清禾感到腹中胎动剧烈,连忙按住陆晗予欲出鞘的剑。
她上前一步,裙摆扫过满地碎纸:"就算遗诏是真,如今皇上圣明,天下太平,你起兵不过是徒增杀戮!"
沈明姝却突然甩出烟雾弹,呛人的白烟瞬间弥漫整个庭院。
陆晗予本能地捂住南清禾口鼻,却听见南王在烟雾中阴恻恻道:"明日辰时,城门楼见。若不交出你暗格里的遗诏,这京城,便要血流成河。"
等烟雾散去,庭院中只剩几具死士的尸体,南王与沈明姝早己消失无踪。
南清川急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陆晗予:"妹夫!先疗伤!"陆晗予却固执地转身,拖着受伤的身躯走向书房暗格。
当他取出那卷珍藏多年的遗诏时,月光恰好照在宣纸上——本该清晰的朱砂指印,竟在水渍晕染下,显出另一个完全不同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