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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晓爱看着那团纸，突然抓起顾航笙的手，把他掌心的血珠往自己喉间的红痕上抹了抹：“顾航笙，这血债…… 你打算怎么还？”
他低头时，电子纹身的蓝光透过衬衫渗出来，在她锁骨处晃出细碎的星子。“用一辈子还，够不够？” 他的吻落下来时，带着雨水的凉意和血的腥甜，像场迟来了六年的救赎。
顾航笙突然往登记台上一坐，炭灰色西装皱成一团，活像只被雨淋湿的大型犬。他故意把签过字的股权转让书往余晓爱面前推了推，指腹在 "24%" 那串数字上反复，喉结滚了半天才开口，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生锈的铁："余晓爱，我现在可是穷光蛋了。"
余晓爱正用湿巾擦脖子上的血痕，闻言动作一顿，挑眉看他。这家伙西装袖口还滴着水，却偏要挤出副泫然欲泣的表情，琥珀色眼睛瞪得溜圆，活像被抛弃的金毛犬。她心里门儿清 —— 能在顾家那种地方斗到现在的人，哪会真为这点股份垮掉？但看着他故意耷拉的嘴角，还是忍不住想笑。
"顾总说笑了，" 她把湿巾丢进垃圾桶，檀木手串滑到腕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您就算没股份，......"
"不一样！" 顾航笙突然打断她，猛地抓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她指尖发麻。他的拇指在她腕间的陈年伤疤上轻轻蹭着，那动作温柔得不像话，眼神却亮得惊人，"没了股份，我在顾家就成了砧板上的肉。以后吃饭得看别人脸色，睡觉都得睁着一只眼 ——"
他突然往她面前凑了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你说，这种情况下，是不是得找个厉害的人罩着？"
登记台后的工作人员偷偷扒着文件偷看，铅笔头在登记本上戳出个小洞。余晓爱能感觉到顾航笙的呼吸里混着威士忌的余味，还有点淡淡的薄荷香 —— 是昨晚杨洋塞给他的醒酒糖味道。
她突然想起刚才他签字时的样子，钢笔在纸上划过的瞬间，他的睫毛颤了颤，像有只蝴蝶停在上面。
"我可罩不住你，" 她故意抽回手，檀木珠子撞在他手背上，"我就是个卖保险的，最多给你推荐个“破产人士意外险 。"
顾航笙却像没听见，突然深邃的眼神盯着墙壁上的时钟。
"你看，" 他指着钟表，眼睛突然亮起来，"十一月十一日早上11点，寓意一生一世一辈子。还有20分钟，我们准备一下。"
余晓爱突然笑出声，指尖戳了戳他的额头："顾航笙，你这演技不去拍苦情剧可惜了？" 话虽如此，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烫了下。
她想起刚才他签字时，钢笔在 "转让人" 三个字上停顿的三秒，那时她分明看见他喉结滚动，像是在咽下什么滚烫的东西。
"假吗？" 顾航笙突然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那这个呢？" 他的心跳快得像要撞出来，隔着衬衫都能感觉到那股力道，"从六年前那个雨夜开始，它就归你管了。现在股份没了，它更得靠你养着 —— 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它停跳吧？"
他的眼神太认真，认真得让她有点慌。余晓爱别过头，假装看窗外的天空，却看见玻璃上倒映出自己发红的耳根。檀木手串在腕间转了两圈，她突然想起唐小琪昨晚说的话："男人的真心啊，就藏在他肯为你装疯卖傻里。"
"登记处今天......" 她刚开口，就被顾航笙捂住了嘴。他的掌心带着雨水的凉意，还有点淡淡的血腥味 —— 是刚才签字时被笔尖划破的伤口。
"别找借口，" 他的声音低得像耳语，热气拂在她耳廓上，"我己经跟工作人员打好招呼了，只要你点头，现在就能办。" 见她瞪他，他赶紧补充，语气又软了下来，"十月一月十一日早上11点，寓意一生一世一辈子，我们不要错过......"
他突然单膝跪地，手里举着一枚戒指，活像在演什么狗血偶像剧，"能不能先让我赖上你？"
余晓爱看着他湿漉漉的额发，还有西装上沾着的泥点，突然觉得这个总是把 "顾家" 挂在嘴边的男人，此刻像个卸下所有铠甲的孩子。她弯腰拉起他："起来吧，地上凉。"
突然，余晓爱突然，发现小巧精致的钻戒，在她纤细的无名指上闪烁着，宛如为她量身定做。
她顿了顿，她故意板起脸，"不过先说好了，我这人脾气不好，以后......"
"以后我都听你的！" 顾航笙立刻接话，生怕她反悔似的，抓起她的手就往登记台跑，皮鞋在地板上踩出欢快的响声，"工作人员，麻烦快点！我们赶时间！"
工作人员早就捧着登记本候在一旁，见两人过来，赶紧把印泥盒往前推了推。顾航笙抓着余晓爱的手就往红泥里按，力道急得差点把盒子掀翻，檀木手串撞在金属盒上，叮当作响像串小铃铛。
“慢点！” 余晓爱抽回手，指尖的红泥蹭到他西装袖口，“印泥沾到衣服上洗不掉的。” 她掏出口袋里的湿巾，仔细擦着他手腕上的泥点，动作轻柔得不像刚才还在对峙的人。
顾航笙却盯着她无名指上的钻戒傻笑，那枚铂金戒指圈口不大不小，钻石的切面正好映出他的影子。“你看，我说过是量身定做的吧？” 他突然凑到她耳边，热气拂得她耳廓发烫，“很久前就托人按你的指围做的，只想哪天用不上。”
余晓爱拿着笔的手顿了顿，笔尖在登记本上戳出个小墨点。原来有些人的心思，藏了这么多年，连时光都没能磨掉分毫。
“姓名。” 工作人员的声音带着笑意，显然被这队的急吼吼感染了。
“余晓爱。” 她落笔时，顾航笙突然握住她的手腕，让她的名字和他的并排落在纸上。两个名字挨得极近，最后一笔的墨痕都缠在了一起，像天生就该这样。
钢印落下的瞬间，顾航笙突然抢过红本本往怀里塞，动作快得像护食的猫。他拽着余晓爱往门外跑，皮鞋踩过水洼溅起的泥点，沾在她牛仔裤上像朵调皮的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