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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爷爷！” 余若涵立刻接过话头，眼眶泛红，“当年我跳到水里扯住顾航笙时，手腕还被石头划破了呢！” 她撸起袖子，指着一道淡粉色的疤痕，“您看这疤，就是那时留下的！”
顾航笙气得浑身发抖，他从内袋掏出那对银质袖扣，摔在桌上：“爷爷！您看看这个！袖扣背面刻着‘Y.X.A 2010.7.15’，是余晓爱名字的缩写和救人日期！余若涵的疤痕在左手腕，可当年救人的女孩是右手被划伤，我亲眼看见！”
“一派胡言！” 老爷子猛地敲了下拐杖，“余家盛跟了我西十年，会骗我吗？若涵是我看着长大的，怎么可能撒谎！” 他转向余晓爱，眼神冰冷，“你一个单亲妈妈，带着拖油瓶，还想进我们顾家大门？趁早死了这条心！”
顾航笙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喉间涌上的血气几乎要冲破理智。他看着爷爷因固执而扭曲的面容，又看看余若涵眼底一闪而过的得意，所有辩驳的话语都卡在喉咙里——他如何向一个被蒙蔽西十年的老人证明，那看似忠厚的管家早己包藏祸心？
就在这死寂的瞬间，余晓爱忽然笑了。那笑声极轻，却像冰棱碎裂般刺破了满室的虚伪。她上前一步，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首首逼视着顾老爷子那双刻满偏见的眼睛。
“顾老爷，”她的声音不再甜腻，反而带着一种淬了冰的锋利，“您说我是单亲妈妈，带着拖油瓶？”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余若涵那道精心展示的淡粉色疤痕，又落回老爷子身上，“在您眼里，一个母亲独自抚养孩子，就是上不得台面的‘拖油瓶’？”
老爷子被她的首视激怒，拐杖重重敲击地面：“放肆！顾家的门，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
“我从没想过要进什么顾家大门。”余晓爱打断他，语气里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但我女儿甜甜，她有名字，不是什么‘拖油瓶’。她是我余晓爱的女儿，是无辜的生命，轮不到任何人用这种脏字眼践踏。”
她的目光骤然变冷，像腊月的寒风刮过老爷子的脸：“您说余家盛跟了您西十年不会骗您？那您看看他拿出来的照片——鹅城桥底那年发洪水，桥栏早被冲垮了一半，可照片里的桥栏完好无损，背景连个水痕都没有。这就是您信任西十年的人，拿出来的‘证据’？”
余若涵脸色一白，下意识地想挡照片，却被余晓爱更快一步的眼神逼退。
“还有您，余总，”余晓爱转向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您说您左手腕的疤是救人时划的？顾航笙清清楚楚记得，救人的女孩是右手受伤。您这疤，是昨天不小心被指甲刀划的，还是今天特意去纹的？”
“你胡说！”余若涵尖叫起来，下意识地捂住手腕。
“我是不是胡说，顾老爷心里未必没数。”余晓爱深吸一口气，胸口因激动而起伏，“六年前的事，我确实记不清了。那天晚上我被人下了药，醒来时躺在陌生的地方，连怎么到的都不知道。”她的声音微微发颤，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我不知道甜甜父亲是谁，也不想知道。但这不是任何人可以羞辱我女儿的理由！”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顾老爷子，那双曾因怯懦而低垂的眼睛，此刻盛满了毫不掩饰的怒火与倔强：“您看不起我单亲妈妈？没关系，我靠自己双手挣钱，养得起我和甜甜。您觉得我们配不上顾家？更好，我还怕甜甜进了这分不清黑白、拿假话当圣旨的地方，学坏了呢！”
“至于您说的销冠，”她扬起下巴，眼神锐利如刀，“那是我每天加班到凌晨挣来的，干干净净。至于顾航笙为我失态——”她顿了顿，侧头看了眼身旁浑身紧绷的男人，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那是他的事，与我是否‘勾引’无关。至少，他不会像某些人一样，拿着伪造的证据，踩着别人的善良往上爬。”
老爷子被她一连串的话怼得气血翻涌，拐杖几乎要戳穿地板：“你……你……”
“我什么？”余晓爱迎上他的目光，寸步不让，“我是没背景，没靠山，甚至记不清六年前的事。但我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我余晓爱可以一无所有，但我和我女儿的尊严，谁也别想踩在脚下！”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像重锤一样砸在每个人心上。客厅里死一般寂静，只有余晓爱微微急促的呼吸声，和顾航笙眼中骤然燃起的、几乎要将一切焚烧的火光。
顾老爷的拐杖重重敲击地面，震得鎏金龙头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你以为用这些胡搅蛮缠就能蒙混过关？余家盛的忠心日月可鉴，若涵的疤痕——”
“忠心？”余晓爱突然冷笑，“余家盛，我这个好大伯？十年前，还特意用我母亲遗物，逼我们姐妹俩赶出余家老宅。”
“后来还装作好心给我们分一套城中村的老房子的，这就是他忠心行为吗”
“余晓爱，不要在这里一派胡言！”余家盛咬牙切齿的道。
“大伯，这么多年怎么对我，难道我不知道！”余晓爱大声道！
会场一片哗然，顾航笙猛地转身，死死盯着余家盛那张瞬间惨白的脸。余家盛后退半步，颤抖的手扶住顾老爷子的轮椅，却被老爷子一把甩开。
“够了！”顾老爷子突然暴喝，拐杖重重砸在桌上，震得水晶烟灰缸跳了起来，“就算这些都是真的，你一个被下药的女人，生的孩子——”
“甜甜是我的女儿，”余晓爱打断他，声音突然低沉下来，“六年前的那个夜晚，我被人下了苯二氮?类药物，导致短期记忆丧失。”她从包里掏出一份医院的诊断报告，“这是我上周在市立医院做的脑部CT，显示海马体有轻微损伤。”
会场里响起倒吸冷气的声音。顾航笙猛地转身，盯着那份报告，眼神复杂难明，他压根没想到甜甜是余晓爱的女儿。
“但甜甜，”余晓爱深吸一口气，声音重新坚定起来，“她是无辜的。她没有做错任何事，不应该因为我的遭遇而被贴上标签。”她转向顾老爷子，目光如炬，“您口口声声说顾家的门，可在我眼里，真正肮脏的不是我这个单亲妈妈，而是那些用谎言和阴谋堆砌起来的虚伪门第！”
顾老爷子浑身发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余家盛慌忙上前搀扶，却被他一把推开。
顾航笙深邃的眼神看着余晓爱，嘴巴张开一下子语塞，也不知道说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