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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恩雅缓缓转身，目光冷冷落在苏百合身上。
"苏百合，看来我跟你说的你还是没听进去，还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她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苏百合挑眉轻笑，"这话可真有意思。出门在外，身份向来都是自己给的。再说了，" 她忽然逼近两步，眼尾微挑，"有人明知人家不喜欢，还非得死缠烂打，这不也是给自己贴金的一种吗？"
徐恩雅脸色一沉，"苏百合，你别得意！你们根本长久不了，他不过是玩玩你而己！"
"这有什么不正常的？" 苏百合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指甲，语气轻慢，"我自然也只是玩玩他，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你听到没，林赫野，她就是玩玩你。" 徐恩雅咬牙切齿。
“我愿意被她玩，你可以走了。”
徐恩雅是活生生被气走的，走之前，还是丢了那句：我知道画在哪儿。
两人距离苏百合单方面分后后第一次见面，气氛略显尴尬。
“林老师，你可以啊，以权谋私把我骗过来。”
“苏医生不也一样，只是玩玩我，咱们不是各取所需吗。”
“好了，我不跟你吵了，你不是让我过来吗？我过来了？你可以放过王多乐了吗？”
“可以，我就想知道你要和我分手的原因。你那天什么都没说，就消失了，电话也关机，诊所里也找不到人，分手是你单方面提出来的，我不同意，给我个理由。”
“理由就是，我玩够了！！！满意了吗？”
苏百合很郁闷，明明是来兴师问罪的，可看到徐恩雅对林赫野那种死缠烂打，她还是忍不住想要秀一秀，可是真正到自己身上，又不问缘由，说了很多违心的话。
看上去来了，可又像是白来了，更气了，因为知道他确实心中有别人。
出校门前，苏百合想着再去看看儿子，在寝室门口等了很久，却在水房拐角处撞见王多乐与一个女孩肩并肩走来。两人袖口露出的同品牌潮牌织带在风里轻晃，正是她上周刚给儿子买的款式。
王多乐触到母亲目光的瞬间，搭在女孩肩头的手触电般缩回。女孩倒是落落大方，脆生生扬起笑靥："阿姨好，我是王多乐同学白菲菲。"
"英语系隔壁班的。" 少年耳尖泛红，指尖不自然地着书包带。苏百合盯着那张明媚的鹅蛋脸，眼尾上挑的弧度忽然撞进记忆深处：分明生得漂亮又面熟，偏生像蒙着层毛玻璃，隐约映出某个病人家属的影子，却始终抓不住具体轮廓。风掀起白菲菲的卫衣帽子，露出后颈那颗淡褐色胎记。
"你好，白菲菲，我是多乐的妈妈，很高兴认识你，今天我还有事，有空请你们吃饭。"
她摸了摸包里的车钥匙，忽然轻笑出声。梧桐叶扑簌簌落在肩头，远处传来王多乐故作镇定的咳嗽声，和女孩银铃般的笑声缠成一团，在暮春的风里飘得老远。
苏百合并不是那种不开明的父母，她很高兴看到儿子和女生交往，做朋友也好，男女朋友也罢，都是他青春的必经之路。
上次来找他时，他的同学曾提过儿子生活费紧张。她渐渐觉得，林赫野对多乐的做法，实则在推着母子关系往深处走，既让他尝尝生活的苦头，又让他懂得不易。至少这段时间，王多乐没再大手大脚，还主动联系了她，靠自己挣来的钱，跟白菲菲处得还算融洽。
可是一想到自己又想到了林赫野，她就气的的想敲方向盘。
回诊所的路上，她总是魂不守舍。
刚踏进诊所，看到小昭的表情，她发现诊所里来了个老熟人：季洁。
快一个月没见，季洁的肚子明显大了很多，想到当初她跟自己苦苦哀求，说这个年龄怀上实属不易，让她成全他们，她都觉得可笑。
“预产期什么时候啊，季总。”
“别假客气，苏百合，这里没外人，就别装了。”
“不管你当初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你我也是医生病人的关系，看着这份上，我提醒下你，高跟鞋该戒了，香水不能再喷了，对肚子里的不好。”
“行了，苏百合，我大女儿要是在，比多乐还大两岁，我比你有经验。今天来是想跟你说，明天你跟老王就领证了（离婚证），别到时候不来啊。”
“是什么样的自信让你觉得我非王川江不可？他那样也只有你当个宝，我现在只喜欢小鲜肉了，不喜欢那种老登了，下不去嘴。”
“你，别得意，苏百合，你那小白脸肯定是图你钱的，信不信哪天就把你甩了。”
“没关系，我不怕，他图的我都有，我怕什么，倒是你。”
“这个你别管，总之不管是要钱，还是办事，都别再找老王了，该划清界限了。”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苏百合你别装，你前段时间是不是故意不给王多乐生活费，逼着他去找老王，昨天还让他去学校签什么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小心思，你花着王川江的钱养着小鲜肉，还不养儿子，你无耻你。”
苏百合懒怠解释，只等对方骂骂咧咧完甩门离去，才终于觉着脑门子清净。从前她总坐在这张沙发前倾听别人，此刻自己腹内翻涌万千言语，却连个倾诉的缺口都寻不着 —— 果然医者难自医。
想起徐恩雅，她心底竟泛不起半分怨怼。那姑娘该是病了，可世人总把感冒发烧当病，偏将心里的焦躁、偏执只当作 “闹情绪”。
指尖在手机屏上悬了又悬，她终究还是把另一位心理医生的联系方式推给了对方。还好，她们到底还是好友。
一大早精心打扮妥当，领证这天的气势决不能输。
拉开门时，正对上蹲在楼道口的林赫野。
"要去哪？相亲？" 他仰头望来，睫毛在晨光里投下细碎阴影。
苏百合失笑："你这人脑回路怎么总跟别人不一样？"
"我要嫁人也跟你没关系。"
"有关系。" 他忽然起身，白衬衫沾着楼道墙皮的灰，"苏百合，我喜欢你，从始至终都是你。"
别骗自己了，我就是个替代品。”
“谁说你是替代品？”
“你画里的那个女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抽屉里那些个画。”
“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会跟你解释清楚的。” 林赫野的瞳孔骤然收缩，喉结在领带下方滚动
“说来话长就不要说了，我不想听。林赫野，我跟你不一样，我是正经跟你谈恋爱的，你知道我一个西十岁的女人要鼓起多大勇气，重新开始吗？可是你呢？你天天口口声声说着喜欢我，心里却住着别人，你把我当什么了？我苏百合就是再不济，我也不想成为别人的替代品。”
“百合，这真的是误会，你信我。”
林赫野急得指尖在手机屏上乱划，刚调出相册便被苏百合侧身避开。她后退时撞上门把手，只听 “咔嗒” 一声轻响，金属锁舌骤然卡死。两人同时怔住，目光落在反锁的门把手上，不知何时，竟被误触反锁。
“完了，都怪你，都怪你。”苏百合想要喊对门的白晓声帮忙，却发现手机一点信号都没有。
民政局外，王川江早己不耐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