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的话说完之后,托厄斯也愣在了这里。
正如我所说的那样,这确实一个很好的机会,一个向我提问的机会。
此刻寂静的氛围很快的被身为学者的托厄斯,率先打破了。
她确实有太多的东西想要询问了,不管是在观测站又或者是在神纹实验室之中,她没有任何可以询问的对象。
没有人可以成为她的解惑对象,除了…眼前的这位完人魔女。
不过她却并没有询问很晦涩的问题,更没有询问导致她陷入精神污染的灵感。
而是问了一些很基础的问题。
因为越是基础的问题,越是可以应对一些问题的指导思想。
在什么都不懂得情况下,依靠摸索实践出来的数据与经验进行研究,这种感觉就好像在走空中阁楼。
这就是此刻团队之中在面对神纹研究的时候面临的困境。
他们从没有接触过神纹,也没有从基础学习过,一上来就照猫画虎一般,按照我的思路去做,直到他们逐渐熟悉之后 才能挪出手来进行一些盲盒一般的微创新。
当我再一次为托厄斯解答了一个问题,让她沉默思索,重建神纹认知的时候,我也再次开口了:
“有些问题想要询问直接问出来就好,比如…你最好奇的那个东西——图腾。”
当我提及图腾的时候,我甚至不需要看托厄斯的一些微表情,她的情绪就已经出卖了她。
“不用对我抱以什么恐惧,这并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我伸出手来在自己身前的虚空之中勾勒出一道生命图腾虚影。
在图腾力量显现的那一刹那,我伸手抚平了即将撕开的虚空裂缝。
“看到了吗?我也有,我不知道艾伯特那家伙有没有和你说过些什么,反正我不在乎,我也并不需要你跟随着我学习什么,因为图腾是无法传授的东西。”
“所以我只能告诉你一些我可能知道的东西,其余的…就需要你自己去摸索了。”
当然,虽然我这番话是对托厄斯说的,但是我却不信图腾无法学习。
只是生命个体想要学习的门槛不因个体认知与意志所动摇,不行就是不行,所以才造就了图腾无法学习的概念。
如果真的跨越了那道门槛,甚至都不需要去刻意学习与理解,它的存在甚至可以跨越生命个体的认知。
就比如此刻的托厄斯,她对于“图腾”概念一无所知,但是她对图腾诞生的本质刻入本能。
“那图腾到底是什么东西?”
“首先我们要明确一个前提,那便是任何东西都可能诞生图腾,我们是生命个体,所以任何被生命个体掌握的图腾都叫生命图腾,而生命图腾就是生命本质的一个权限。”
“你的意思是…生命本质的权限?类似于开发者权限那种?”
“任何一种比喻都是一只帮助理解的方式,你当然可以这样去理解。”我点头说道。
“那支配了图腾,岂不是一个人想要做到任何事情只需要一个权限修改?虚空之中怎么可能存在如此不合常理的事情?”托厄斯还是有些难以想象,生命个体想要做到任何事情,只需要支配图腾,就能做到。
“不合常理的事情很多,只是你没有去追究过,就好像为什么掌握力量的人就能摧毁任何东西,掌握知识的人为什么就会懂得那么多,所以…掌握生命图腾的人为什么不能支配自己的生命呢?”
“……所以说图腾只是一种合理存在,只是它的不常见,让我在惯性认知之中觉得它不合理?”
“聪明,你可以有这种想法可真是让我教得舒服。”我对此鼓励道。
“还记得人修重启以及我推行的完人理念吗?它们都与生命图腾息息相关,看似见不到图腾的影子,却处处阐释生命图腾的本质。”
“从最基础的完人觉醒,它的前身是自觉醒体修,这种天赋的诞生给予了生命个体支配自身的启动力量,所以它是完人觉醒之中的绝对核心,因为它最接近我图腾的本质。”
“随后有关于完人觉醒衍生的两个天赋,其中一个是:完人自身魔力。”
“这个天赋的本质是自身对力量的本能利用,看似无中生有,但是本质上却是依靠自身在不可人知之中转化起魔力,所以才叫自生。”
“随后是完人体质,它的前置变身体质你一定听过,这个天赋用它本身证明了生命可以做到无所不能。”
“图腾便是如此,它是一个权限,同样也是一个指引,更是对一种理念的具象化,拥有图腾的人看似无法将图腾的力量直接运用,但是本身就已经具备了利用它的潜质。”
“我想到了一个有些形象的比喻,在很多有着文明社会发展,法律条文健全的世界之中,有着这样一条罪责,剥夺政治权利终生,这是一个很恐怖的判罚条款,但是它在出现的那一刻,却是最无用的条款,它真的很像图腾。”
此刻,托厄斯有些面色古怪的看着我。
这个比喻确实有些奇葩?
“图腾就是这样,在刚开始拥有的时候,看似很厉害,但是当你理解它的时候,它无处不在,却又毫无用处,而你也无法将其舍去。”
面对我的一系列比喻与说明,托厄斯在思考了许久之后才再次开口提问:
“那…既然如此,没有觉醒图腾的那些人,他们同样可以做到那些事,那么他们不存在的图腾,此刻又处于怎么状态呢?”
当托厄斯的问题问出来之后,即便是诶也愣了一下。
这个角度,我似乎从没有深入想过。
但是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也出奇的有些简单……可是,我并不觉得这个答案是托厄斯想要的。
答案很简单,当然是隐匿状态。
“你想要知道不显现的图腾是什么概念对吧?”
“嗯…那个状态是神纹吗?”
当把这个猜测说出来的时候,我也再一次愣了一下,好像是我自作多情了。
其实我很想说:没有显现出来的图腾并没有明确定义。
但是托厄斯问这个问题的原因,却是想要引出图腾与神纹之间的关系。
想想也是,她确实是天才,但是限制她的同样也有认知。
再如何天才的角色,也会被自身的问题所困扰。
神纹与图腾之间,确实有着一种“异父异母,但是长得却很像又很默契的两个人”一样的问题。
很难不让人去质疑你俩是不是双胞胎的关系。
我叹了一口气,随后调整好神情开口道:“并不是,神纹与图腾之间没有直接关系,只是它们之间的发展,因为一些可笑的鄙视链与模仿问题,而产生了一种关联性的美。”
“嗯?”
很明显,托厄斯还是有些不明白这一点。
“不明白没关系,因为这个问题曾经也困惑过我,我也是从地脉神皇那里得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它很复杂,却又很单纯。”
“那可以再来一个抽…额,正常的比喻吗?”托厄斯刚才差点想要说来一个抽象比喻的,不过还是赶忙改了口。
“当然可以,图腾与神纹之间的关系,弱化一下的话,就好像药石炼金师与药剂师一样的关系。”
“因为炼金术的门槛,所以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掌握药石炼金,这就好像图腾。”
“而神纹就是药剂师,门槛低,却可以做到很多药石炼金师可以做到的事情,但是你却很清楚,这两者之间的差距十分巨大。”
“它们只是在最终的效果呈现之上出现了一致,是吗?”托厄斯开口接话道。
“没错,差不多就是这么一个意思。”
这个时候,托厄斯也陷入沉思,这一刻她似乎明白了很多事情,也有一些困惑串了起来,并得到了答案。
这种用比喻来理解的方式对于托厄斯来说还是比较可以理解的。
和她那种直接以“暴力理解”的知识超凡体系来认知灵感的方式不同,在经过比喻的加工,一些理解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流入了她的脑子里。
其实这种保护式的理解方式,对于知识为载体的超凡晋升体系而言,简直就是常用手段,但是这种抽象理解对他们而言完全就是“无用知识”,因为它无法引动力量与真理。
这一刻。
这里再一次陷入了寂静。
氛围也有些尴尬,因为我发现我所讲述的内容在托厄斯的认知之中占比并不高。
她并没有实质性的“理解”任何东西,只是处于一种初步的“委婉认知”之中。
也就是说她需要通过我所讲述的内容,用她可以理解的方式再一次的“自学”一遍。
虽然看似麻烦,但是把这种“自学”替换成“修炼”,就明了多了。
我讲述了理论,她需要以实践代替认知,才能有所实际收获。
这就是知识为核心的超凡晋升体系。
任何不关联超凡层次的知识,都是不被超凡体系所认可的超凡知识。
“你先等一下。”
为了以防托厄斯自己作死,再一次把自己搞没了,我还是开口先制止了托厄斯的动作。
因为我看到托厄斯已经开始要尝试起来了。
“怎么了?”托厄斯疑惑的抬起头来。
“你这才刚刚醒来,我可看不得你在我面前又继续作死。”
“……”托厄斯页很快的反应过来:“可是我也不能因为经历过一次危机,往后就止步不前吧?”
“而且经历过那一次生死危机,我也对自己有了一个很好的透彻的理解,我不会让自己很勉强的。”
其实托厄斯很想说,这一次她了解的大多数内容是一些概念,没有涉及到很多具体的力量,她最多也就搭建起来一个全新的认知框架,和之前那种具体而深入的灵感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不可能把自己整得再一次崩溃的。
“不,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要尝试一些全新的东西,你愿意配合吗?”
“我?”
“没错,要试一下吗?我将这种能力称之为共享认知滤网。”我为我原本的一个能力刻意取了一个很厉害的名字。
但是本质上我只是想要尝试一番,将完人五感感知诞生的领域复合而成的“五感领域”,加持在除我以外的个体之上。
其实这种灵感完全就是来源于主世界的天赐:灵视。
灵视准确来说不算是生命天赋,而是一种主世界赋予生命个体的一种“赐福”。
灵视所看到的一切,从不是我还是一个普通人的时候,就可以触及的领域。
托厄斯的情况就和这种想法很契合。
所以我想要模仿灵视天赐,将我的能力链接到托厄斯的身上,让她用我的视角来认知“真实”。
而且但凡有什么不对,我也能第一时间帮她过滤掉指定的概念。
毕竟掌握完人五感的我对于自身五感的支配能力,自然可以做到主观屏蔽一些反馈。
“共享,认知滤网?我可以配合您试一试。”托厄斯虽然有些疑惑,但是还是点头同意了。
因为她并不觉得眼前的这位老师会害她,毕竟对方可是把她从认知边界的死亡深渊拉回来的完人魔女!
“真是干脆啊~”
我轻笑着摇了摇头,虽然可以感受到这是她对于我救了她的无条件信任,但是她可能并没有清晰的认识到:任何实验都会有风险!
不过我也不废话。
因为我知道,在我这种绝对的力量与能力面前,任何风险只存在于那些冰冷的理论概念之上。
很快的,一股无形的五感领域展开。
托厄斯还是一个超凡人类,甚至就连圣境都不是,可以说她的资历还是浅薄得很。
自然也就无从感知到五感领域的秩序。
但是当我尝试着将这种五感转嫁到她的认知之上的时候。
她只感觉有一股奇特的视野占据了她原本的视界。
这并不是在领域秩序主导下的感知互换,而是一种感知重叠,就好像近视的人戴上了眼镜,“真实”便一下子清晰了起来。
“好了~你可以开始尝试进行你的理解吧,这种状态很奇特,如果你有什么理解错的地方,我也会帮你指正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