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规矩,太子迎娶太子妃后,需要在太子妃寝殿住满三日。
这三日,宫里的喜嬷嬷会一首在东宫守着。
祁赫苍和皇后的关系好不容易有所好转,自然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再起风波。
他和皇帝一样,都是孝子,皇后的话在他心里还是有些重量的。
接下来的两个晚上,祁赫苍总是刻意等到很晚才过来。
这种行为在外人眼里看来,是一种态度,表明祁赫苍对这次婚事的不满,对许灼华的不满。
但许灼华知道,祁赫苍将自己当做洪水猛兽一样地防着,还不是怕面对自己的时候,又控制不住。
太子不来,许灼华也不等他,按时用膳睡觉。
夜深了,只当不知道他回来,自己在里侧单独盖了一床被子,睡得深沉。
虽然背对着祁赫苍,许灼华却能感觉到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祁赫苍总要翻来覆去好一阵,才睡得着。
想来也是,娇滴滴的美人在侧,薄纱下曼妙的身材曲线一览无余。
他又不是清心寡欲之人,如何能忍得住。
可许灼华没有主动,他也不愿放下身段招惹她。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
连着小半个月,祁赫苍一次也没踏足过衔月殿。
倒是陆宛宁来找她了。
“天气越发热了,妾身做了凉茶,给娘娘送过来。”陆宛宁抬手,婢女便将食盒递到了如棠手里。
许灼华开口道:“如棠,你先放下去,等我午睡起来以后再用。”
旁人送的吃食,她是不敢随意吃的。
她转头朝陆宛宁笑道:“几日不见,陆侧妃丰腴了些,越发有韵味了。”
陆宛宁不好意思垂下头。
连着十几日,太子都宿在合欢苑,琴瑟和鸣,自然心头舒展,连用膳都香了许多。
底下隐隐传出闲话,太子妃才入东宫就要失宠了。
心宽了,陆宛宁之前瘦下去的又都长回来了,看着的确匀称了许多。
“太子妃是在笑话妾身呢,妾身如何能和娘娘相比,娘娘仙人之姿,身段更是绝妙,咱们私底下不知有多羡慕您。”
许灼华入东宫前,宫里除了陆宛宁,还有几个没有名分的妾室通房。
现在多了苏珍瑶,她口里的咱们,自然就是这几个人了。
眼下,许灼华在东宫,不仅被太子冷落,还被其他女人孤立了。
除了太子妃的头衔,东宫似乎就没有许灼华这个人。
许灼华神色哀戚,叹了一口气,“陆侧妃说笑,别说东宫,就是满京城,整个大乾的女子,谁又没有羡慕过你呢。殿下眼里只有你,我们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光有样貌和身材,有什么用。”
陆宛宁见许灼华眼眶红了一圈,眼中粼粼水光,眉心微皱,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就算她一个女人看见,都生出几分不忍来。
她柔声安慰,“妾身比娘娘痴长几岁,和殿下年岁相当,便多了些共同的经历,等日后殿下和娘娘相处久了,自会明白娘娘的好处。”
许灼华伸手拉住陆宛宁,说道:“苏侧妃时常到我这儿来,总提起你温柔贤淑,如今我也算知道了,和你说话当真是件舒心的事,难怪殿下也喜欢你。”
要说陆宛宁心里对许灼华一点防备都没有,那定是假的。
私底下,她也用了一些小手段。
可太子成婚三日以后,就一首住在她房里,许灼华也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东宫一切照旧。
只是她身边多了一个苏侧妃,没事总爱来找她,听她说太子的事。
看来,许灼华当真没有争宠的意思。
陆宛宁对许灼华的防备,便少了许多。
若许灼华安分守己坐在太子妃的位置上,到时候太子继位,多少也能封个妃位给她。
同为女子,陆宛宁此刻对许灼华竟生出了几分同情。
但眼下还有一事,不得不提。
原本是替太子通知许灼华的,但顾及着她的颜面,换个说辞比较好。
“今日来找娘娘,还有另一件重要的事,想和娘娘商议。”
“太后在九华山礼佛,明日回京,按往常的惯例,月底宫里会设宴,京中的女眷都要参加觐见太后。”
“皇后娘娘前些日子病了,身上一首没有大好,所以这件事陛下就交由东宫和内务府一起办。”
算起来,离月底还有不到十日......
许灼华没有参加过京城的宴会,但在安阳,和林氏一起操持过不少。
像太后回京的宴会,少说也得提前一个月准备。
这哪是商量,分明就是通知。
许灼华露出为难的神色,“东宫的事,都是你一手操办的,我也不懂这些,你做主便好。”
陆宛宁笑了笑,带着一丝勉强,“按规矩,妾身没有资格做主,更不能参加宴会。前头的事,妾身自会安排妥当,只是宴会当日,少不得要人从在周旋,我若不在,娘娘便得担着些。”
哦,原来是想借她的名号啊。
“这有什么,”许灼华露出笑意,“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出席,不就行了吗?我把苏侧妃一起叫上,你们都是东宫侧妃,上过皇室宗牒的,迎候太后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皇后娘娘对妾身一首有成见,若是知道妾身越俎代庖,定会生气斥责我。我倒是己经习惯了,就怕皇后娘娘对殿下生出怨言。”
这些都是陆宛宁的真心话。
她对祁赫苍的感情深厚,宁愿自己受苦挨骂,也舍不得祁赫苍受一点指责。
许灼华转念想了想。
有些话即便她不说,祁赫苍也会开口,倒不如从她嘴里说出来,还能在祁赫苍那里讨个好。
“陆侧妃对殿下的真情,当真令人感动,这件事也不是没有办法。”
“若是皇后娘娘问起,我就说此事由我一手操办,你和苏侧妃出席也是我同意的,皇后娘娘便挑不出错处来了。”
陆宛宁原也是这种打算,她来之前,还想了各种理由,不知怎么才能让许灼华同意。
没想到,许灼华竟自己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