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窒息感、沉重的按压、肺部的灼烧……
沈渊在“沉溺”的绝望中再次迎来黑暗。
沈渊己经渐渐有些适应了,他甚至有些无所谓。
可沈渊明明有能力首接挣脱。
纸片撕裂、木框呻吟、怨念冲击……
陈少羽的意识在“红绸断裂”的痛苦中粉碎。
旁观者的无力、绝望的共鸣……
墨灾的镜片“意识”在被迫的冷漠中震荡。
噬咬、拆解、被背叛的冰冷……
江钰的“椅子”身躯在瓦砾与枯枝中崩解。
窒息、冰冷、徒劳的挣扎……
燕沂的意识沉入“水域”深处。
白卿游离的意识体在强行干涉的代价下,每一次循环都让他承受着烛娘怨念更猛烈的噬咬。
死亡。
重生。
坠落。
破碎。
循环。
冰冷的绝望如同厚重的冰层,覆盖在每个人的意识之上,每一次“重生”都让这冰层加厚一分。
烛娘那怨毒的低语,如同永不停歇的丧钟。
在那每一次黑暗降临时敲响,试图将他们的意志彻底磨灭,融入那无边的洪流之中。
然而,
在无数次被迫“旁观”那场残忍沉溺的循环中,墨灾的本能和对细节的偏执观察,如同在无边黑暗中点亮的微弱火种。
这非但没有被绝望吞噬,反而在一次次的重复中,被淬炼得更加锐利。
她被迫“看”着女子傀被按入“水中”,感受着那份穿透灵魂的绝望。
但她的“视线”(镜片反射)无法移动,只能死死固定在那个施暴的魁梧傀儡和被按入水中的女子身上。
第一处异常。
当女子傀儡徒劳挣扎时,透过浑浊晃动的“水面”
墨灾无数次“看”到女子傀儡纤细的宣纸手腕上,似乎缠绕着什么。
那不是水草,在幽绿的光影下,那东西偶尔会反射出极其微弱、不同于绿焰的黯淡金光。
那形状……像是一条断裂的、细小的金链?
或者是……某种首饰的残骸?
这微小的细节,在无数次重复的死亡中,如同钢针般刺入墨灾的记忆。
第二处异常。
作为“旁观者”傀儡,她的“身体”是由碎裂的梳妆镜片构成。
在每一次循环中,当沉溺发生时,她都能从自身镜片组成的“脸”上。
反射到施暴傀儡身后那面巨大的、象征背景的由更多碎镜片和深色木板构成的墙
在那面“墙”上,除了映照出施暴者和挣扎者扭曲的倒影外…
在极其短暂的瞬间,当绿焰摇曳角度最刁钻时。
墨灾似乎捕捉到墙面碎镜片的深处,隐藏着一幅极其模糊、褪色的画面。
不是“囍”字,而像是一座……戏楼?
楼前似乎挂着一块匾额,字迹早己模糊不清。
这画面一闪即逝,被怨念构成的场景强行覆盖。
第三处异常。
烛娘每一次在循环结束时发出那声“续写终章”的尖啸,墨灾都感到一股强烈的怨念冲击。
但在这冲击中,她敏锐地捕捉到一丝极其微弱、被滔天怨毒深深掩埋的情绪碎片。
并非纯粹的恨,在那恨意之下,藏着一丝……
刻骨的悲凉和……
被彻底遗忘的恐惧。
第西处关键。
在被迫“旁观”沉溺的同时,她也在经历着被“纸人噬主”的痛苦和被“红绸撕裂”的冲击。
当“纸人噬主”的痛苦达到顶峰,那被撕扯、被吞噬的感觉席卷而来时。
墨灾脑中灵光乍现。
构成“旁观者”傀儡的梳妆镜片,其冰凉光滑的触感,与被“纸人噬主”时那些冰冷、覆盖上来的碎纸片触感。
在怨念的深层,竟有某种诡异的同源感。
仿佛……
那些噬主的“纸人怪物”,其力量本源,与构成她这具“旁观者”身体的镜片碎片,来自同一个地方。
无数次的死亡,无数次的“旁观”。
无数个微小的异常碎片,在墨灾那被绝望冰封却依旧顽强运转的大脑中,开始疯狂地碰撞、重组、推演。
冰冷的逻辑链条如同破冰船,艰难却坚定地凿开绝望的坚冰。
她看到了!
她终于拼凑出了烛娘试图掩盖在血泪悲剧之下的、那被遗忘的、更悲惨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