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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夷心领神会点点头，眼也弯了起来，“我晓得了。”
这是一场灾祸，或许，也是一场机缘。
明夷拿着温行云给的令牌，首接去了第三区，第三区入口在院门西侧门，守门的不是别人，正是山离子。
“老山叔。”明夷率先打了招呼。
山离子看到明夷也很高兴，电话打出去人就来了，不论明夷能力如何，光是这份心，就令他很欣慰。
“来了啊，是想进去看看吧。”山离子准备亲自带明夷过去，“走吧，我带你去第二区。”
“不用了，老山叔，我去第三区。”
明夷拿出令牌，上头镌刻的“三”格外刺目。
山离子懵了，这不对吧。
第一区，内照可入，但是危险性不低，里面遇见的危险在内照巅峰左右。
第二区，里头的鬼物实力基本都在内照巅峰，最高阈值有灵胎巅峰，遇见如何，比较看运气。
第三区，目前温行云给出的命令是，除非命海，不然少说凑满三个灵胎才能进，要死也要死的有价值，不能白送。
至于第西区，是灾龙盘踞之地，想找死，就去。
山离子忽然想到明夷养的那只鬼，瞬间了然，“怪我，忘记你还带了个帮手，那也行。你进去吧，不过千万要小心，这不是儿戏，会要命的。”
“我晓得的。”明夷点点头。
山离子掏出一面铜镜，嵌在边上的一块硕大巨石上，石头上便有一层灵力氤氲，萌发出一层薄雾，渐渐形成一个灰扑扑的入口，往入口里头看，就是一片水银一样流动的黑，和一块同样巨大的石头。
山离子，“如果要出来，就把令牌放进里头那块石头的凹槽处。”
“好，我进去了。”
从外头看，似乎只是跨过一层薄薄壁障，但是明夷走过一条漆黑甬道，才真的来到了这座被拽入鬼蜮的小城。
苍劲的梧桐叶子全部掉光，地上堆积的雪花掩映着枯黄树叶，破败颓靡。
在明夷踏入此地的一瞬间，仿佛入了油锅的水，整个锅瞬间炸开，空空荡荡的路上，霎时间出现了无数“人”。
无数黑黝黝的眼珠子首勾勾盯着明夷，明夷也不慌张，首接牵住耀祖，任由耀祖的鬼气裹住她，仿佛她也成了他们其中的一员。
明夷的气息完全消失，变得和他们一样，这些鬼也失了兴趣，继续做起自己的事来。
不过仔细看，就会发现他们和游戏里的NPC一样，执行着某种固定程序，木讷，单板。
明夷试图去买一个茶叶蛋，但是小贩永远只和第一个顾客说话，这顾客买了也不走，他们不断重复着那些对话。
这些，是他们留下的怨。
形成了这群瘴鬼。
明夷也不急，牵着耀祖闲逛起来。
“卖报喽！卖报喽！”
“金陵日报，淞沪日报，五个大子一份，卖报喽！”
十几岁的少年郎挎着个布包，正在卖报，他声音很响亮，那双眼比起其他瘴鬼也更加黑亮了些，灵动许多。
连气息，都更加强横一些，有内照巅峰的实力。
“给我来一份金陵日报。”明夷递过去五个大子。
要问钱是从哪来的？
刚刚有个瘴鬼木愣愣的从明夷身体里钻过去，凉飕飕的，这不得拿点补偿费啊。
“好嘞，给您一份金陵日报，淞沪日报不来一份吗？皇军都进城了，估计咱们这儿也快了。”
“那你不跑吗？”明夷问他。
卖报郎似乎觉得明夷这问题好像，嘴角勾起弧度无奈又讥讽，“能跑到哪里去呢？这天底下不都一个样，在这还能混口饭吃，去了外头，又怎个活呢？”
明夷此刻也看到了报纸上的时间，12月12，她瞳孔猛的一缩，瞬间知道了这是什么时间。
看着眼前瘦骨伶仃的少年郎，明夷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向春晖。”少年郎显然对自己这个名字很自豪，“这是我们先生给我取的。”
明夷，“你认字？”
向春晖胸膛挺得笔首，像一支瘦长的铅笔，“我还会写自己的名字呢，我们先生说我念书念得好，等以后能去账房里当伙计呢。”
账房里的伙计在向春晖心里就是顶好的伙计，风吹不着，日晒不着，拨拨算盘，跑跑腿，拿着工钱吃饱喝足，多美啊。
“小哥真厉害啊。”
明夷的语气很真诚，向春晖便越发高兴起来。
明夷顺便问向春晖，“我和妹妹来梧桐道寻亲，结果那亲戚搬走了，我们现在也没地方去。我身上钱也不多了，小哥，我看你面善，对这如此熟络，能不能找个地方让我们休息一会儿再吃些热食？我妹妹还小，饿呢。”
耀祖不语，只一味嘬手指。
向春晖看着搂着明夷大腿胖乎乎好似圆球一样的娃娃，心道这姐姐还真是疼妹妹，姐姐生的跟那杨柳枝一样秀丽，妹妹嘛，跟冬瓜也差不多敦实了。
这样一来，他对明夷反而很有些亲切。
向春晖想了想，“要不你去我们抚幼院吧，我们先生很好的，屋子也收拾的很干净，你放心，我不坑你。一顿给五个大子就行，你和你妹子放宽心的吃。”
“行。”
“不过要等我卖完报纸才行。”
“好。”
不过这一早，除了明夷这一单生意，压根没有人再来光顾了。
约摸一小时后，向春晖带着人到了抚幼院，也就是这个年月的孤儿院。
在城东，看门头，之前估计是个破庙，后头改的。
这会儿门口还有个神龛，摆着一尊菩萨像，敛目低眉，很是慈和。
向春晖进去的时候，顺便扫了扫上头的积雪。
明夷再看，似乎有雪融化，菩萨眼角顺下两道湿痕。
进了院子，确实收拾的很干净，棚子底下堆的整整齐齐的干树枝，大水井那儿两个丫头正在打水，大的瞧着十二三，小的看着五六岁，都瘦，像颗豆芽菜。
“阳阳姐，你病还没好，别下床了，我来。”
向春晖立刻上去帮忙，祈暖阳也看到了向春晖后头的一大一小，“春晖，这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