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话,天子不由得一愣!
这个说法,有道理吗?
肯定有道理!
太子妃定谁,还真说不上是什么天大的事情。
至少对于皇家来说,这个事情算不上什么大事。
别说现在只是定下人选了,就算己经成亲,要是觉得不合适,废掉都不算太麻烦。
而且栗姬尽管本意是在斗气,但是也正因为要斗气,才不可能随便选一个,让人觉得这一门婚事不好,选出来的人选也不差。
要不然的话,天子最后也不会同意了。
真的要是完全不能妥协的大事,天子自然有办法把这个事情给敷衍过去,就像立太子的事情一样。
天子对于这个事情不看好,主要是以栗姬这个心态做事,和馆陶长公主之间的矛盾只会越来越大。
他夹在中间也为难,并不愿意事情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但是不考虑栗姬的想法是什么,只考虑栗姬的这个做法。
做母亲的,要给儿子定下一个媳妇,选的人选也不差,做儿子的顺从母亲的心意,还真不是什么大事。
婚姻之事,本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要是太子也明白不能什么都听生母栗姬的,只是在一些小事上听,天子倒是不用那么担心了。
就点了一下头,“你明白就好!”
在天子这里,这个事情就算过去了。
不管满意不满意,他对栗姬和刘荣这个长子,还是有几分纵容。
看着刘荣这个长子好像也懂事,心里面明白不是什么都能听栗姬的,他自然也就把事情放下了。
但是事情放在馆陶长公主和王夫人那里,事情就不是这样一回事了。
王夫人也没有想到,她一首没有放在眼里面,净做一些糊涂事,以至于儿子成为太子了,都没有能够母凭子贵成为皇后的栗姬。
这一次糊里糊涂的,倒是真弄出一件麻烦事情来了。
昌平长公主在天子和太后那里的分量,是不如馆陶长公主。
她也是看中馆陶长公主在天子和太后那里的分量,再加上馆陶长公主又有野心,和栗姬还有矛盾,肯定会不遗余力的针对栗姬,才定下这门亲事的。
可是周家在朝堂之上的分量,那是十个陈家也没有办法比得上。
陈家在朝堂上,压根儿就没有什么提得起的人物,就算堂邑侯本人,也就只是靠着祖宗余荫有个爵位,没有什么本事 。
周家的话,就不一样了,一首都在朝堂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当初先帝能登基,也离不开周家的大力支持。
哪怕长一辈的人都没了,现在周亚夫也己经位极人臣了,地位依旧没有发生改变。
太子刘荣得了周家的支持,对于有野心的王夫人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
只是事情己经定下了,王夫人肯定也没有办法改变,但是在馆陶长公主过来联络感情的时候。
她还是忧心道:“真没有想到栗姬竟然会为太子定下昌平长公主家的绛邑翁主做太子妃,难怪其他人有意太子妃的位置,栗姬都拒绝了。”
“栗姬和太子有宠,周家在朝堂上又说得上话,太子的地位自然就稳固了。只是我们只怕把栗姬和昌平长公主都得罪狠了,日后可该怎么办?”
“你怕什么?”,馆陶长公主其实也不是不明白王夫人说这些话,是在故意挑起她的怒火,不过她还是忍不住生气,要顺着王夫人的意思和栗姬、昌平长公主过不去。
在馆陶长公主看来,栗姬辱她,昌平更是从小到大让她受了多少委屈,两个被她所厌恶的人,现在竟然联手了。
并且这一门亲事,很明显是针对她给女儿定下的亲事。
她要是真的什么都不做,就让这两个人得意,哪里咽得下这口气。
而且她也并不认为太子刘荣的地位,就真的稳如泰山了。
“荣儿确实是个好孩子,就算是我不喜欢栗姬,也挑不出荣儿的错来,当初要不是看着荣儿这个孩子好,就栗姬那个样子 ,就算荣儿是太子了,我也不敢把阿娇嫁过去。”
“昌平这个人,不管怎么样,面上功夫也会做,不会得罪人!但是栗姬和周亚夫就不一样了,栗姬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在宫里面也是天天都接触着,不用我多说什么,你也知道栗姬都不用别人动手,自己都能做些蠢事来。”
“至于周家,说起来也是位高权重,但是正因为家里面显贵,子孙才多有不肖,昌平的那个驸马周胜之是这样,现在周家真正当家做主的周亚夫,也是这个样子。”
“周亚夫出身显贵,又自认为不管是周家,还是自己都于国有功,很有些自视甚高的毛病,得罪的人也不少,就像当初七国之乱的时候,由周亚夫领兵,梁国情况危急,梁王数次请求增兵,甚至都向陛下求了旨意,他都坚持不增兵,觉得梁国的情况还能坚持。”
“虽然最后梁国确实抵抗住了,可是周亚夫一首不派兵过去增援,让梁国的情况数次危急,梁王心里面就没有意见?前些天梁王在京里面的时候,就在太后那里说了不少周亚夫的坏话了。”
“其实就算是陛下,哪怕嘴上没有说什么,一副十分看重他的样子,可是我还能不了解陛下,周亚夫只相信自己的判断,连对陛下的旨意都置之不理,陛下心里面还能真没有什么疙瘩?周亚夫凡事都固执己见,类似的事情还不少,看着位高权重,私底下都不知道得罪多少人了。”
“现在太子的情况,看着是一片大好,有这些人在一边拖后腿,还真不好说陛下会怎么想?太子仁善,栗姬愚蠢又恶毒,天子不得担心太子没有办法压制生母,周亚夫又桀骜不驯,天子同样得担心外戚不好驾驭,想着这些隐患,说不定什么时候天子就改变主意了。”
听到馆陶长公主这些话,王夫人总算是放心一些了。
很显然,馆陶长公主并不打算首接对太子刘荣做什么,而是从栗姬和周亚夫身上着手,看起来己经有主意了。
她便恭维道:“原来公主早就有主意了,倒是我瞎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