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1988年末开始,西奥多发现弗图拉来的次数越来越少,首到现在,己经好几个月没来了,甚至连封信都没有,就这么突然了无音讯。他从来不是主动写信的人,却也写了无数封思念的信。
1989年诺特庄园,这段时间西奥多罕见的向德拉科等几人写了信,询问弗图拉,几人也表示根本没有她的信,他们向大人打听,却也只打听出,中国的几个家族不太平稳,常有战乱发生。
西奥多每天会静静的在诺特庄园里弗图拉的卧室坐会,这里还保留着弗图拉生活过的痕迹。
1990年,西奥多坐在弗图拉卧室的窗前,窗帘被风掀起一角,带着暮色里最后一点光,落在白色的梳妆台上。
窗外的月光淌在花圃里,把那片茉莉照得像落了层雪。1989年弗图拉没了消息的第三个月,西奥多就在这里种下了这些花。她总说茉莉的香气像浸了月光的糖,那时他还笑她形容得古怪。
此刻才发现,晚风里飘来的甜香,真的带着点凉丝丝的清透,像她说话时眼里的光。
桌上的台灯还亮着,暖黄的光晕里,那条茉莉花项链静静躺在丝绒盒子里。花瓣形状的银饰被西奥多磨得发亮,吊坠里嵌着的干花是去年弗图拉生日那天,他摘下的第一朵茉莉。
西奥多还想着,等弗图拉下次来,一定要亲自为她戴上。
风又起了,窗帘拍打着窗沿,像谁在轻轻敲门。西奥多抬头看向窗外,茉莉花瓣在月光里轻轻颤动,恍惚间好像看见她穿着那条淡蓝色的连衣裙,蹲在花丛边回头笑,发梢上还沾着片花瓣。可眨眼间,只有满园的香气漫进来,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沉得让人喘不过气。
此时中国林家,几个家族腥风血雨,都想着当第一家族,以至于怕有消息泄露出去,这两年根本不允许与外界有来往,更何况,是林安那厚厚一沓未寄出的信。
卧室的窗正对着熟悉的梧桐树,可风里再也没有伦敦潮湿的气息,蝉鸣替代了巫师们的英伦腔,连傍晚的霞光都比伍斯特郡淡了几分。林安把西奥多送的那本旧魔药书压在枕头下,扉页上他用钢笔写的批注还清晰,只是指尖划过那些字迹时,总想起他坐在诺特庄园的壁炉前,念诗时睫毛投在书页上的阴影。
弗图拉织了一半的围巾被随意的塞进衣柜最深处,针脚歪歪扭扭的,她当时笑着对西奥多说“等下次我来英国肯定就织完了”,如今线团上的毛絮落了层灰,像积了整座大西洋的雾。
深夜里偶尔会爬起来,对着镜子练习许久未说的英语,舌尖卷着陌生的音节,像在舔舐一道愈合不了的伤口。
窗外的月光落进来,她知道此刻的伦敦正下着雨,他可能在壁炉前看着书,或是在月季花丛旁说话,而她只能把所有思念折进纸飞机,让它在梦里飞过海峡,轻轻落在那片熟悉的土地上——等得起的,她对自己说,就像等待一场一定会来的春天。
某天整理旧物时,从毛衣口袋里摸出片压干的月季花瓣,是那天在雨里陪着他时,悄悄攥在手心的。花瓣边缘己经发脆,可凑近了闻,仿佛还能闻到英国的雨气,混着他低头时发间的苍兰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