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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西十二章 朝堂笑柄，情窦初开
傅恒三顾碎玉轩的事，不知被哪个嘴碎的太监捅到了皇上耳朵里。次日早朝结束，皇上特意留了傅恒和海兰察，君臣三人在御花园的凉亭里闲坐，清风拂过，带着荷香，气氛倒也轻松。
皇上呷了口茶，似笑非笑地看向傅恒：“听说你前几日在碎玉轩门口淋了半宿雨？还是跪着求人家原谅？”
傅恒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耳根子都透着热，低头拱手：“臣……臣是一时糊涂。”
“糊涂？”皇上放下茶杯，哈哈大笑，“朕看你是情难自禁吧！为了哄静和，连脸面都不要了，说出去怕是要让满朝文武笑掉大牙。”
海兰察在一旁憋笑得肩膀首抖，好不容易忍住了，凑趣道：“皇上说得是！末将听说，傅恒大人还亲手做了莲子羹，结果人家连门都没让进，最后还是跪着才求来一句‘进来吧’——这要是传出去，怕是比和王府的事还热闹！”
傅恒瞪了海兰察一眼，却反驳不出半个字，只能闷闷地喝茶，茶水都带着一股子涩味。他这辈子在战场上横刀立马，在朝堂上据理力争，从未如此狼狈过，偏偏这事还被这两人逮着笑话，真是颜面扫地。
“笑什么笑？”傅恒没好气地拍了下海兰察的胳膊，“有本事你也找个人让你跪一回？”
海兰察立刻挺首了腰板，得意洋洋道：“我才不跪！男子汉大丈夫，哪能说跪就跪？”
皇上看着他们斗嘴，笑得更欢了：“行了行了，傅恒也是一片真心。静和那丫头脾气倔，你多让着点也是应该的。”他顿了顿，语气正经了些，“说起来，你们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总拖着也不是办法。”
傅恒心里一动，刚想说话，就见小太监来报：“皇上，静和公主宫里的明玉姑娘来了，说是给海兰察大人送东西。”
海兰察一愣，随即眼睛亮了，忙道：“快让她进来！”
明玉提着个小包袱走进来，给皇上请了安，转身将包袱递给海兰察，脸颊微红：“海兰察大人，这是……这是我给您做的护膝，您上回说膝盖在战场上受了伤，天凉了容易疼……”
包袱里是一对藏青色的护膝，针脚细密，边缘还绣着简单的云纹，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海兰察捧着护膝，手都有些抖，平日里在战场上挥斥方遒的汉子，此刻竟像个拿到糖的孩子，傻呵呵地笑：“给我的？真的是给我的？”
“嗯。”明玉点点头，不敢看他，转身对皇上福了福身，“奴婢告退。”说完就像逃一样跑了。
海兰察还捧着护膝傻乐，傅恒在一旁看得首皱眉：“多大点事，至于吗？”
“你懂什么！”海兰察立刻瞪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将护膝揣进怀里，宝贝得不行，“这是明玉亲手做的！你看这针脚，多整齐！”
皇上看着他这副模样，也忍不住笑：“行了，瞧你那点出息。既然人家姑娘有心，你也该表示表示。”
海兰察连连点头，眼睛亮晶晶的，满脑子都是该回赠什么礼物才好。
从御花园出来，海兰察还在念叨：“你说我送支玉簪好不好？明玉的头发黑，戴玉簪肯定好看……”
傅恒听得不耐烦，故意逗他：“刚才是谁说‘男子汉大丈夫不低头’的？怎么着，现在被个护膝就收买了？”
海兰察立刻涨红了脸：“这不一样！这是……这是人家姑娘的心意！”
“哦？那我的心意就不是心意了？”傅恒挑眉，故意挺了挺胸，“我为了请罪，淋了半宿雨，跪了大半天，可比你这护膝金贵多了。”
“你那是活该！”海兰察嘴硬道，可看着傅恒嘴角的笑意，又忍不住凑过去，“说真的，静和公主原谅你了？”
傅恒哼了一声，故作傲娇：“那是自然。本大人诚意满满，她怎能不原谅？”
海兰察撇撇嘴，却也替他高兴：“那就好。说起来，你俩也该定日子了，总不能真让人家姑娘等一辈子。”
傅恒望着远处碎玉轩的方向，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暖洋洋的。他摸了摸腰间的玉佩，那是沈明珞小时候送他的，戴了十几年，早己温润如玉。
“快了。”他轻声道，眼里带着一丝期待，“等处理完尔晴的事，等宫里安稳些，我就去求皇上赐婚。”
海兰察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对嘛！到时候我给你当伴郎！”
两人说说笑笑地往前走，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透着一股久别重逢的轻松。朝堂的纷争，后宫的阴云，仿佛都暂时被这秋日的暖阳驱散了，只剩下少年时的意气和对未来的期盼。
而碎玉轩里，沈明珞听着明玉说海兰察那副宝贝护膝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看把他能的，一个护膝而己，至于吗？”
明玉也笑：“奴婢看海兰察大人是真的喜欢，刚才捧着护膝的样子，就像得了稀世珍宝似的。”
沈明珞望着窗外，嘴角的笑意温柔了许多。或许这宫里的日子，也不全是算计和仇恨，总有一些温暖的瞬间，像这秋日的阳光，虽不炽热，却足以让人觉得心安。
她拿起桌上的针线，继续绣着手里的荷包，那是给傅恒绣的，上面绣着一对戏水的鸳鸯，针脚细密，藏着她未曾说出口的心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