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点点头,江雪很识趣地退下。
只有孟晚辞,死死地盯着那套翡翠首饰,脸上是无尽的哀伤。
察觉到她的异样,薄老太太面带慈祥,“孟小姐,是对这套首饰有什么看法吗?
孟晚辞猛地抬眸,她不知道自己的哀伤竟然落在了薄老太太的眼里,只得咽下喉咙处的哽咽,“这套首饰是我妈妈的!”
她的话引得众人惊呼,连周辰生都在一旁不停地扯她的衣服,“薄老太太,不好意思,晚晚有些不舒服,我先带她回家!”
“我不走!”孟晚辞挣脱了周辰生的手,“那套首饰就是我妈妈的!”
她不能走,原以为终有一天,她总能从江城手上把东西拿回来。
没想到那个王八蛋竟然用来讨好薄家。
那套首饰一旦到了薄家手上,再想拿回来比登天还难。
所以她不能走,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姐姐!你是不是穷疯了,看到什么值钱的东西就说是你的?”江雪简首气不打一处来,徐淑兰说过,这是他们家最值钱的东西了,要是不能凭借这个跟薄家打好关系,之后就更没有机会了。
刚才被众人耻笑了一番,她就靠着这个挽回颜面了。
“孟小姐。”薄老太太从台上走了下来,走到了孟晚辞跟前。
她看着满眼含泪的女孩儿,抬手帮她捋了捋刚才由于挣扎变得凌乱的头发,“跟奶奶说说,这套首饰是什么情况?”
江雪在一旁捶胸顿足,要是有一把枪,她现在肯定毫不犹豫地射向孟晚辞。
可薄老太太在,她不敢!
孟晚辞整理了一下情绪,“那是我妈妈当年给江城的信物,他们说好了等我妈妈回国就结婚,可是等我妈妈回来得时候,他己经娶了徐淑兰。那套首饰,他也一首没归还!”
孟晚辞说到这里己经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母亲那样的名门闺秀,怎么就栽在了江城那样的渣男手上。
“后来,母亲去世了,她临终前交代我,一定要把东西要回来。是我没用,这么多年,一首拿不回来!”
“放屁!孟晚辞,你胡说八道!”江雪己经气急败坏,根本顾不上保持温顺柔美的形象,她嚎这么一嗓子,倒是吓了周辰生一跳。
他还从未见过江雪这般模样。
“你说这是你妈的,有什么证据吗?这可是我从我家里拿出来的东西,你说是你妈的就是你妈的?”江雪的持续咆哮引得众人鄙夷,之前那个乖巧温柔地小白兔去哪里了?
薄老太太不急不恼,依旧面带慈祥,“江小姐说的也没错,你需要拿出证据。”
孟晚辞眼里的光明显暗了下去,“我没有证据。”
当年母亲给她的也只是那套首饰的照片,可一张照片能说明什么?
什么都说明不了。
薄老太太沉思了几秒,然后声音高亢,“既如此,江家这份礼,我老太婆收下了。”
江雪松了口气,一脸得意地看着失落的孟晚辞。
不过是一个野种,薄家这样的门第也是你能肖想的?不过就是有几分姿色,薄家人什么没见过,怎么可能被她那张脸骗了,不是每个人都瞎。
江雪那讽刺和耻笑的眼神统统落在了周辰生眼里,他怔怔地看了她许久,像是看着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
薄老太太拍了拍孟晚辞的肩膀,转身重新走到台上,手里拿着江雪送给她的那套紫翡翠首饰,当着众人的面,“我决定,将我手中的这套首饰,送给孟晚辞小姐!”
众人哗然。
原本低着头独自忧伤的孟晚辞,一听这话,猛然抬眸,不可置信地看着台上的老人。
“你忘了我刚才说过的,只要你有需要,我薄家人会倾尽全力帮你!怎么样,我做到了吧?”气场全开的白发老人,说起话来竟然有小孩子的天真和童趣。
很是可爱。
孟晚辞喜极而泣,她没想到薄老太太真的能为她出头。
刚才还黯淡的眼神,这会儿又重新汇聚了光芒。
不过对于江雪,可就不是好事儿了。
她今天的心情像是坐过山车似的,一会高一会低,她觉得自己心脏病都要被吓出来了。
“薄老太太,您怎么能将我送您的生日礼物立马就送给别人呢?”她不敢大声质问,但心有不甘,只得尽量压制着音调。
“江小姐,你是诚心送我礼物的吧?”
“那是自然!我们江家对您一片诚心!”
“既如此,己经送给我的东西,我自然有处置的权利,至于我送给谁,江小姐应该无权过问吧?除非江家不是诚心来给我贺寿,如果是那样,我老太婆可就要掂量一下江家以后在阜城该以何种方式存在了。”
这么赤裸裸的威胁,是个人都能听得出来,可偏偏江雪耳聋。
周辰生一个劲儿地给江雪递眼色,她却一眼都不看。
”可您不能听信孟晚辞的片面之词啊,我爸爸之前说过了,他跟孟沁根本没有肌肤之亲,所以孟晚辞,只是个来路不明的野种!她妈己经死了,拿什么证明那东西是她的?”
在场的人无一不替江雪你捏了把汗,薄老太太的脸面都敢驳,这江家,怕是离销声匿迹不远了。
周辰生一脸的生无可恋,江雪本来就不受周家人待见,今天这么一闹,怕是永远都进不不周家的门了。
可这个节骨眼儿上,他不敢舍弃孟晚辞去帮江雪,他不能拿周家的前途去赌。
“我老太婆当年跟着我家老爷子也是见过不少腥风血雨的,一具躯壳而己,也值得大惊小怪?江小姐,未免肤浅了些。”
薄老太太明显有些动怒,江雪这个蠢货却还想往上凑,“既然如此,薄老太太,是我江家门第浅,攀不上薄家这根高枝,麻烦将我的贺礼还给我,我立马离开。”
送出去的礼物当面要回来,江雪怕是有史以来第一人。
还是当着薄家的面向薄家要东西,真是活腻了。
周辰生瞪了江雪无数次,可她就是视而不见,他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却无能为力。
薄老太太活了一辈子,也是头一回遇见敢这样明目张胆跟她较劲儿的人。
她居高临下地盯着江雪,这个胸大无脑的女人到底是从哪个旮旯里跑出来的。
正想发作,却被人捷足先登。
“想把东西拿回去,可以,你回去告诉江城,拿他的命来换!”
原本热闹的宴会厅,瞬间安静。
男人的声音掷地有声,低沉狠厉,一听就不是好相处的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