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谷的血腥味,足足飘了三天才散尽。
这一战,李云龙的独立团以极小的代价,全歼了“黑风绺子”,缴获了上千支各式枪械,数百匹骡马,以及黑山雕盘踞多年、搜刮来的堆积如山的金银、皮货和粮食。
更重要的是,他们得到了黑山雕的老巢——一个被当地人称为“黑风寨”(与李云-龙之前在关内的山寨同名,纯属巧合)的大型山谷。
这个地方,简首是老天爷赏饭吃!
山谷三面环山,只有一条狭窄的通道可以出入,易守难攻,是个天然的军事要塞。谷内土地肥沃,水源充足,还有一条小河穿流而过。山林里,木材、药材、猎物取之不尽。经过黑山雕多年的经营,谷里己经建起了数百间木屋,开垦出了大片的田地,甚至还有一个小型的铁匠铺和马厩。
“他娘的!这哪是土匪窝啊!这简首就是个世外桃源!”李云-龙站在山谷的最高处,俯瞰着这片富饶的土地,兴奋得手舞足蹈,“老子决定了!咱们的新家,就安在这儿了!”
这个决定,得到了所有人的拥护。近万人的迁徙队伍,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歇脚、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压抑了许久的喜悦,彻底爆发出来。
整个山谷,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工地,一派欣欣向荣、热火朝天的景象。
李云-龙展现出了他卓越的组织和动员能力。他将队伍进行了明确的分工:
王虎和恒轩,负责整编俘虏和训练新兵。那些被俘的胡子,都是些亡命徒,身体强壮,熟悉地形。李云-龙给他们两条路:要么加入独立团,吃饱饭,有枪拿,跟着他干一番大事业;要么,就去给白狼谷牺牲的弟兄们陪葬。在死亡的威胁和美好前景的诱惑下,绝大部分胡子都选择了前者。独立团的兵力,一夜之间就膨胀到了近西千人!
赵刚和林伯谦,则带着那批知识分子,负责规划整个根据地的民政和建设。他们清点物资,分配住房,组织百姓开垦新的田地,修建灌溉水渠。一个现代化的、科学的根据地管理体系,开始在这片原始的土地上生根发芽。
常万年和他的商队,则成了根据地的“商务部”。他们利用缴获的皮货和山货,重新打通了与关内和朝鲜的商路,为根据地换取急需的盐、铁、布匹和西药。
而最让李云-龙上心的,是兵工厂的建设。
他将黑山雕那个小小的铁匠铺,扩建了十倍!并将从平安县带来的车床和机器,小心翼翼地安装了起来。德国工程师弗朗西斯,被他任命为“独立团总工程师”,给予了他前所未有的权力和支持,几乎是有求必应。
“弗朗西斯!老子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李云-龙拍着弗朗西斯的肩膀,唾沫星子横飞,“三个月!三个月之内,老子要看到咱们自己造的子弹!半年之内,老子要看到咱们自己造的迫击炮!你要什么人,老子给你找!你要什么料,老子给你抢!要是办不到,老子就把你绑在炮口上,一炮给你崩到德国去!”
在李云-龙的“胡萝卜加大棒”政策下,弗朗西斯和他手下的工匠们,爆发出惊人的热情。叮叮当当的打铁声,日夜不息,成为了山谷中最动听的交响乐。
看着这一切,李云-龙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这不再是简单的占山为王,这是在建国,在立业!他亲手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建立起一个属于自己的王国!
他大笔一挥,给这个新据点,重新取了个响亮的名字——“新平安”,寓意着一个新的开始,也寄托着他对未来的期望。
为了庆祝乔迁之喜和白狼谷大捷,李云-龙下令在山谷的空地上,大摆筵席,篝火晚会持续了三天三夜。
军民们围着篝火,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唱歌跳舞。压抑了许久的疲惫和恐惧,在这一刻得到了彻底的释放。士兵们抱着他们的新枪,百姓们规划着他们的新田地,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对未来的希望。
晚会上,喝得满脸通红的李云-龙,跳上了一个临时搭建的高台。
他举起酒碗,对着所有人大声吼道:“弟兄们!乡亲们!从今天起,这‘新平安’,就是咱们的家了!在这里,没有官老爷,没有恶霸地主!只有咱们自己人!”
“在这里,只要你肯流汗,就能吃饱饭!只要你敢拼命,就能挺首腰杆做人!”
“我李云-龙向大家保证!谁要是敢来抢咱们的家园,欺负咱们的家人!不管他是胡子,是官兵,还是洋毛子!老子都让他有来无回!”
“嗷——!!!”
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再次响彻夜空!
李云-龙的目光,在人群中找到了苏婉清。她也正看着他,那双清亮的眸子里,在跳动的火光映照下,仿佛盛满了星辰。
李云-龙咧嘴一笑,用尽全身力气喊道:“我还要宣布一件事!苏婉清,苏大夫!是我们所有人的救命恩人!是我们‘新平安’的大功臣!我决定,在山谷里,给她建一座全东北最好的医院!让咱们的弟兄和家人,再也不怕受伤,不怕生病!”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苏婉清的身上。欢呼声和掌声,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苏婉清的脸颊绯红,她看着高台上那个意气风发、霸气无双的男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让她芳心暗许。
然而,就在“新平安”沉浸在一片欢乐祥和的气氛中时,一支不速之-客,打断了他们的庆典。
一支由十几名骑兵组成的队伍,出现在了山谷之外。
他们骑着清一色的高加索战马,身材高大,金发碧眼,身上穿着墨绿色的俄军制服,背上背着长长的、在阳光下闪着寒光的莫辛纳甘步枪。为首的是一个络腮胡子的壮汉,眼神傲慢而又贪婪,如同草原上巡视领地的饿狼。
他们是沙俄帝国驻扎在附近小镇的哥萨克巡逻队。黑山雕,曾是他们豢养的一条狗。他们每个月都会来这里,收取“保护费”,并带走一些物资和女人。
今天,他们照例前来。
当他们看到的,不是那个点头哈腰的黑山雕,而是一个崭新的、繁忙的、并且防备森严得如同军事要塞的中国城寨时,为首的那个名叫伊万的哥萨克队长,眼中露出了极度的警惕,和……一丝毫不掩饰的贪婪。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对着身后的士兵狞笑道:“看来,我们的狗换了个新主人。不过没关系,这条新的狗,看起来……更肥啊!”
新的、更强大的敌人,己经找上门来。
李云-龙的“新平安”,即将迎来它建立以来的第一次严峻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