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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砸在陈延龄的乌纱帽上，他却浑然不觉。当看到新任知县瘫坐在衙门口的惨状时，这位铁面御史的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 —— 七根算筹呈扇形穿透咽喉，在脖颈后方拼凑出狰狞的狼首图案，算筹表面泛着诡异的青紫色，正是北虏 “血月蚀喉术” 的献祭印记。死者右手仍死死攥着考课簿，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发白，仿佛在临死前还想护住什么。
陈延龄单膝跪地，膝盖重重磕在青石板上。他小心翼翼地掰开死者僵硬的手指，取出考课簿。指尖刚触到纸页，墨迹未干的分数栏突然渗出黑血，如同活物般蠕动，最终显形出歪歪扭扭的北虏文 “数字杀人”。“这不可能...” 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手中的考课簿被攥得发皱。
“大人！算筹上的刻痕有古怪！” 一名衙役跌跌撞撞跑来，举着证物的手剧烈颤抖，几乎握不住那根染血的算筹。陈延龄接过算筹，目光瞬间变得锐利如鹰。筹身的纹路让他瞳孔猛地收缩 —— 这与十年前血月族屠村案中，那些村民脖颈上的伤口痕迹完全一致。更可怕的是，他凑近细看，每个刻度间都嵌着极细的毒蛊丝，在光线折射下泛着幽光。
“八十七...” 陈延龄突然念出考课簿上的分数，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他猛地想起十年前那本泛黄的献祭名单，翻找记忆中的细节后，冷汗顺着脊背滑落 —— 这个分数，竟与当年第七个亡魂的生辰日期完全吻合。他的算筹在袖中发烫，仿佛在呼应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巧合。
就在此时，赋明神的兽皮金纹如活蛇般窜动，旗尖 “嗡” 地一声指向县衙账簿柜。金纹投射出三日前深夜的画面：一个戴斗笠的黑影翻墙而入，动作轻盈得如同鬼魅。黑影潜入库房时，袖口滑落，露出半截护心筹 —— 那标志性的獬豸纹，正是白鹿书院生员的制式配饰。
“是算学生员？！” 赋明神的怒吼震得屋梁上的灰尘簌簌掉落。他大步上前，旗尖精准地挑开死者衣领，皮肤下隐约浮现的狼首逆纹让在场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北虏用毒蛊控制学子，借考课法之名行血月祭之实！” 他的声音充满愤怒与不甘，手中的兽皮旗被攥得发响。
陈延龄的算筹在掌心剧烈发烫，烫得他几乎握不住。筹身的獬豸纹与案发现场产生共鸣，一道道虚影在空气中浮现。他看到黑影每次作案前，都会鬼鬼祟祟地来到城隍庙，在神像后与神秘人交接染毒算筹。“原来如此...” 他咬牙切齿，眼中燃起熊熊怒火，猛地转身冲向城隍庙。
当陈延龄踹开城隍庙的大门时，眼前的一幕让他呼吸停滞。一名面容清秀的生员正将毒筹塞进《九章算术》的书页中，察觉到有人闯入，少年猛然回头。他的脸上爬满诡异的青筋，双眼闪烁着狼首形状的幽光，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完全没了往日书生的模样 —— 那分明是北虏 “傀儡蛊” 发作的征兆。
“周明远！” 陈延龄认出了这个曾在白鹿书院听过讲经的少年，声音里带着痛心与震惊。然而少年却毫不理会，握着毒筹便扑了上来，算筹划破空气的声音尖锐刺耳，仿佛来自地狱的催命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