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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下！" 金吾卫千户的锁链声惊飞檐角寒鸦，七十二名学子被推搡着撞向贡院廊柱。林缚的算袋被利刃划破，十二根刻着北虏数字的算筹 "当啷" 坠地，在青砖上滚出狼首图腾的轨迹 —— 这些算筹的木料，正是第十章中黄袍力士在雁门关外踏碎的狼首拒马桩，年轮里还嵌着未褪的磷火金粉。
王大人用象牙笏板挑起一根算筹，筹身中间的血月族咒文在磷火中显形，细如发丝的纹路里，竟藏着第十一章清内庭时从景宁侯府搜出的毒蛊坐标。"持旗使请看，" 他将算筹甩在赋明神脚下，玉扳指磕在青砖上发出脆响，"每根算筹对应北虏王庭的十二座祭坛，' 民贵君轻 ' 西字下的 ' 血月将至 '，正是他们的祭天密语！"
贡院外突然传来木轮碾雪的声响，二十名白鹿书院杂役抬着张清远的官轿撞开仪门，轿帘上的补丁被风雪掀开，露出内里沾着铸钱坊铜锈的官服 —— 那道蜿蜒的铜水烫伤痕迹，与第十二章中张清远为救老匠时的伤口分毫不差。"大人！" 为首杂役跪地，怀中抱着的算袋底部绣着极小的獬豸纹，"这些算筹是去年腊月景宁侯府 ' 恩典 ' 书院的，发货单上还有王大人的花押！"
景成帝的御辇在贡院中央急停，车辕上的赤龙纹与赋明神的旗尖相撞，爆发出刺目金芒。兽皮金纹如活物般窜出，将算筹暗纹投射成景宁侯府的地下密道图，却在触及王大人腰间玉牌时突然扭曲 —— 那是十年前皇后赏赐的 "忠良牌"，背面刻着的北虏文 "血月庇佑"，与第十一章中毒蛊阵的核心咒文完全一致。
"请斩林缚以谢天下！" 御史中丞高举血书，锦缎上的 "持旗使通敌" 西字浸着人血，在雪地上腐蚀出狼首轮廓。就在金吾卫将要动手时，后堂传来布料撕裂的脆响，张清远的补丁衣袖拂过屏风，手中捧着的进士出身诰命正在磷火中燃烧，边缘的狼首纹被灼成焦黑窟窿。
"诸位大人可还记得，" 他的声音像淬了冰，诰命碎片落在算筹上，竟显形出第十二章中李首座在诏狱用肋骨刻的《解毒篇》字迹，"十年前淑妃暴毙当晚，太医院送来的胭脂膏里，掺的正是这种狼首咒文？" 他猛然扯开袖口，被铜水烫伤的手臂在风雪中，疤痕走势与景宁侯府私铸铜钱的模具纹路一模一样，"而王大人袖口的北虏熏香 ——" 他逼近半步，积雪在靴底发出碎裂声，"和皇后中蛊时，景宁侯府进贡的 ' 西域龙涎香 '，气味分毫不差。"
金銮殿的风卷起撕碎的诰命，残页上 "张清远 赐进士出身" 的朱砂字被吹向算筹，竟与北虏数字重叠成初代皇帝的赤龙爪印。张清远望着王大人骤缩的瞳孔，忽然笑了，笑声混着碎雪落在青砖上："我这进士出身，本就是景宁侯府用毒蛊换的 ——" 他抓起一把算筹，磷火从指缝溢出，"当年他们毒杀淑妃，用她的血给我铺路，今日我撕了这诰命，才算还给淑妃娘娘，还给天下寒门士子一个干净的科举！"
林缚看着张清远掌心的血珠滴在算筹上，突然想起第十二章中老医正在山海关收集的百家血 —— 那些混着铸钱坊铜锈、书院墨香、乞儿体温的血，此刻正通过张大人的手掌，渗进算筹的狼首咒文。算筹表面的北虏数字开始崩裂，露出底下用忠良血刻的《几何原本》公式，正是初代皇帝当年丈量天下的圭臬。
"王大人不是要证据吗？" 赋明神的旗尖突然挑起王大人的官服下摆，露出绣在里襟的狼首密文，"这是第十一章中景宁侯府细作的统一标记，而您靴底的咒文 ——" 他指向雪地上的腐蚀痕迹，"与皇后中蛊时鞋底的印记，出自同一块雕版。"
贡院的钟鼓突然轰鸣，惊起满树寒鸦。张清远的补丁官服在风中翻飞，露出内衬上用算筹刻的 "护民" 二字 —— 那是他在铸钱坊熬夜时，用断指血写的誓言。当撕碎的诰命完全燃尽，空中飘起的不是纸灰，而是第十二章中老医正培育的忠魂花花瓣，每片都映着张清远在尚食局地窖核对毒瓶的模样。
林缚忽然明白，这场通敌疑云从来不是针对他的算筹，而是景宁侯府余党对忠魂契约的最后反扑。当张大人的血与算筹上的忠良血交融，贡院地下的狼首图腾阵眼突然发出哀鸣，青砖缝里渗出的磷火，正将 "明经取士" 匾额上的北虏黄金一点点灼去，露出底下初代皇帝手书的 "有教无类"。
是夜，忠魂殿的青石板第三次为张清远震动，三千黄袍力士的护肩纹章悄然变化 —— 在算筹与耕犁之间，多出了撕碎的诰命与染血的补丁。赋明神摸着兽皮上新增的 "张清远?獬豸" 暗纹，终于懂了：所谓忠魂，从来不是铠甲上的纹章，而是像张大人这样，敢用自己的体面与性命，为寒门士子劈开科举毒网的脊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