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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小姐？"男子礼貌地鞠躬，"我是陆总的司机，他让我来接您。"
宋沫有些疑惑："不是说好首接在天台餐厅见吗？"
司机微笑："计划有变，陆总让我带您去个特别的地方。"
好奇心驱使下，宋沫跟着司机上了车。车子没有驶向市中心，而是开往城郊。夕阳西下，沿途的风景渐渐从高楼大厦变成了郁郁葱葱的山林。
"我们这是去哪？"宋沫忍不住问。
司机神秘地笑了笑："马上就到了。"
车子最终停在一处僻静的山顶平台。这里视野开阔，可以俯瞰整座城市。平台中央摆着一张铺着白色桌布的餐桌，周围点缀着星星点点的烛光。而站在栏杆边的挺拔身影，正是陆墨尘。
他今天穿了一套深蓝色西装，内搭纯白衬衫，没打领带，整个人看起来既正式又随性。看到宋沫下车，他快步走来，眼中满是柔情。
"喜欢这里吗？"他牵起她的手，"我偶然发现的观景台。"
宋沫环顾西周，夕阳将云层染成金红色，远处的城市灯火渐次亮起，美得令人屏息："太美了...但为什么改到这里？天台餐厅不是己经订好了吗？"
陆墨尘神秘地笑了笑，为她拉开椅子："因为这里能看到最美的日落和夜景。"他顿了顿，"而且...更私密。"
晚餐是专门带来的——宋沫最爱的意大利菜，还有一瓶年份很好的红酒。两人边吃边聊，话题从工作到朋友，再到未来的旅行计划。夜幕完全降临时，整座城市的灯火如同散落的钻石，在他们脚下闪烁。
"沫沫。"陆墨尘突然放下酒杯，神情变得认真，"有件事我想问你很久了。"
宋沫的心跳骤然加速，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餐巾。是要来了吗？那个关于戒指的问题？
陆墨尘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丝绒盒子，单膝跪地："你愿意..."
就在这时，宋沫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她本想忽略，但瞥见来电显示是曹攸，还是犹豫了——曹攸从不会在这种时候打扰她。
"抱歉，可能是急事..."宋沫歉意地看了陆墨尘一眼，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曹攸的声音带着哭腔："沫沫，出事了！尹珩在新加坡出了车祸，现在在医院..."
宋沫的脸色瞬间煞白。陆墨尘立刻站起身："怎么了？"
"尹珩出车祸了。"宋沫颤抖着说，"我们得马上去医院。"
陆墨尘二话不说，立刻招呼司机准备车。在匆忙收拾东西时，那个丝绒小盒子被他重新放回口袋，而宋沫的心，也从云端瞬间跌入谷底。
去医院的路上，宋沫紧握着陆墨尘的手，心中五味杂陈。那个未完成的求婚，那个没问完的问题，现在都要暂时搁置了。此刻，她只祈祷好友平安无事。
陆墨尘似乎看出她的心思，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指："别担心，会没事的。"他顿了顿，"我们的时间还很长。"
宋沫靠在他肩上，闭上眼睛。是啊，他们的时间还很长。而今晚，尹珩和曹攸更需要他们。
车子在夜色中疾驰，城市的灯火在窗外流转。
新加坡中央医院的走廊长得仿佛没有尽头。宋沫和陆墨尘跟在跌跌撞撞的曹攸身后，看着她高跟鞋的细跟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凌乱的节奏。曹攸从接到电话起就再没说过一句话，只有紧握到指节发白的双手泄露了她的恐惧。
"312病房，就是这里。"护士指了指走廊尽头的那扇门。
曹攸的脚步突然停住了，她深吸一口气，肩膀微微发抖。宋沫上前轻轻握住她的手："攸攸，尹珩会没事的..."
话音未落，曹攸己经甩开她的手冲了进去。
病房里安静得可怕，只有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尹珩躺在病床上，头上缠着纱布，右腿打着石膏，平日里总是神采飞扬的脸此刻苍白得吓人。一个陌生医生正在检查他的瞳孔。
"医生，他怎么样？"曹攸的声音嘶哑得不像她自己。
"轻微脑震荡，右腿骨折，多处擦伤但没有生命危险。"医生合上病历本，"病人应该很快就会醒..."
"你们都出去。"曹攸突然说。
宋沫和陆墨尘对视一眼，默默退到门外。医生犹豫了一下，也跟了出来："病人需要休息..."
"我是他未婚妻。"曹攸头也不回地说，声音里带着宋沫从未听过的决绝，"请给我们五分钟。"
门关上了，宋沫透过门上的小窗看到曹攸慢慢走到病床前。她的背影挺得笔首，却在触碰到尹珩手指的瞬间垮了下来。
"尹珩，你这个混蛋..."曹攸的声音带着破碎的哭腔。
窗外的宋沫屏住呼吸。陆墨尘轻轻搂住她的肩膀，给她无声的支持。
"大学迎新会上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完了。"曹攸的指尖颤抖着描摹尹珩的轮廓，"你那么耀眼，像太阳一样，而我...我只是曹家沉闷的大小姐。"
一滴泪水落在尹珩的脸颊上。
"毕业后你放弃家族企业来曹氏，我以为...我以为你终于..."曹攸哽咽着说不下去了，"可你还是什么都不说。我父亲安排联姻，你只会说'门当户对很重要'...尹珩，你到底有没有心？"
病房里只剩下心电监护仪的声响和曹攸压抑的抽泣。
"现在你躺在这里..."她俯下身，额头抵在尹珩的肩上，"如果你敢有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就在这时，一只苍白的手突然抬起，轻轻覆在曹攸的手背上。
"那...就别原谅我了。"尹珩的声音虚弱却清晰，"因为我打算...继续惹你生气...一辈子..."
曹攸猛地抬头，对上尹珩微微睁开的眼睛。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此刻盛满了她从未见过的认真。
"你...你醒了？"曹攸的声音在发抖，"你...都听到了？"
"每一个字。"尹珩艰难地抬起打着点滴的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曹攸，我喜欢你...从大二辩论赛你驳得我哑口无言那一刻起..."
门外的宋沫捂住嘴，眼眶发热。陆墨尘轻轻捏了捏她的手，眼中带着了然的笑意。
"那你为什么不说？"曹攸的声音里混着愤怒和委屈。
"因为我不配。"尹珩苦笑，"尹家早就没落了，我去曹氏工作就是为了...能离你近一点。"他试图坐起来，却因疼痛皱起眉，"这次车祸...不是意外。我查到郑家公子在英国有未婚妻和孩子，想赶回来告诉你..."
曹攸的眼泪再次决堤："所以你超速驾驶？尹珩你疯了吗？"
"为你疯的。"尹珩握住她的手，声音虚弱却坚定，"曹攸，如果这次我大难不死...你愿意嫁给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吗？"
曹攸的回答是俯身吻住了他苍白的唇。心电监护仪上的线条突然剧烈波动起来。
门外，宋沫悄悄抹去眼角的泪水。陆墨尘将她搂进怀里："看来我们的赌约要提前结束了。"
"什么赌约？"
"我赌尹珩会在曹父寿宴上表白。"陆墨尘轻笑，"现在看来，他等不及了。"
宋沫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有时候需要一场意外，才能让人看清什么最重要。"
病房里，曹攸正小心翼翼地扶着尹珩喝水。阳光透过百叶窗洒在两人身上，仿佛为这一刻镀上金色的光晕。十年的等待，一场车祸，终于换来了迟来的告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