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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给婴儿房的墙面镀上蜜糖色光晕时，苏小满正扶着实木围栏练习站立。她肉乎乎的小手攥得发白，圆滚滚的脸蛋因为用力涨得通红，像极了江思淼孕期最爱的沙果。苏淮举着手机蹲在三步开外，镜头里女儿摇晃的身影让他呼吸都跟着发颤，一旁的江思淼早把玩具熊抛在脑后，膝盖上沾着地板的绒毛，随时准备冲过去接住可能摔倒的小宝贝。
“小满，来爸爸这里！” 苏淮晃动着手机里存的草原骏马视频，那是女儿最爱看的画面。小满乌溜溜的眼睛瞬间亮起，粉嘟嘟的小嘴 “咿呀” 一声，松开围栏的手悬在半空，像只努力扑棱翅膀的雏鸟。江思淼下意识向前探身，却被苏淮伸手拦住 —— 他们早就约定好，要让女儿勇敢尝试人生的第一步。
空气仿佛凝固了三秒。小满胖乎乎的脚丫先是在地毯上蹭了蹭，随后颤巍巍地往前挪了半只脚掌。苏淮感觉心跳快冲出胸腔，镜头里女儿摇晃的身子让他想起婚礼前夜在草原上看到的萤火虫，明明那么渺小，却执着地亮着光。“宝贝加油！” 江思淼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眶里的泪水随着女儿的动作轻轻颤动。
就在小满迈出第二步的瞬间，她突然失去平衡，向前栽去。苏淮几乎和江思淼同时冲了过去，却见小家伙在空中挥舞的小手突然抓住了爸爸衬衫的纽扣，顺势扑进他怀里。婴儿特有的奶香混着口水蹭在苏淮胸口，小满咯咯的笑声清脆如银铃，口水泡泡顺着嘴角流下来，滴在苏淮特意为她买的印着小马图案的领带结上。
“我们小满会走路了！” 苏淮把女儿高高举起，胡茬蹭得小满首缩脖子。江思淼抹着眼泪凑过来，在女儿红扑扑的脸颊上亲了又亲，发梢扫过小满的鼻尖，惹得小家伙笑得更欢了。三人闹作一团时，窗外的夕阳又下沉了一截，余晖穿过婴儿床铃，把希腊贝壳、日本风铃的影子投在墙上，随着笑声轻轻摇晃。
当晚的视频通话里，奶奶戴着老花镜把手机贴在耳朵上，听到小满 “奶奶、奶奶” 含糊不清的呼唤，浑浊的眼睛瞬间涌出泪水。她颤巍巍地举起马头琴，对着镜头拉了段不成调的童谣，琴弦的震动声里，苏淮仿佛又回到了内蒙的草原，那时他和江思淼也是这样，听着奶奶的琴声数星星。
深夜，小满在父母中间睡得香甜，小屁股撅得高高的。江思淼枕着苏淮的手臂，月光透过纱帘洒在女儿脸上，勾勒出柔软的轮廓。“你看她睫毛，和你一模一样。” 江思淼的手指轻轻拂过女儿的眼尾，“还有这倔脾气，摔倒了都不哭，非要自己抓着你的领口爬起来。” 苏淮搂住妻女，下巴蹭着江思淼的发顶，窗外的虫鸣声里，他忽然想起产房外那个漫长的夜晚，此刻怀中的温暖，竟比他想象的还要圆满千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