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灯在裴沉舟开口的瞬间突然闪烁,林岁岁盯着他侧脸投下的阴影,耳边炸开此起彼伏的读心声。苏晚晴在心里疯狂尖叫「他为什么帮这个贱人说话」,而林叙白的思绪却飘向十年前——那时扎着羊角辫的林岁岁,曾举着烤红薯在校门口等他到天黑。
“裴总这话是什么意思?”苏晚晴攥着裙摆起身,珍珠耳坠随着颤抖轻晃,“难道在裴总眼里,伪造身份鸠占鹊巢的行为也值得肯定?”她面上泫然欲泣,心底却盘算着等宴会结束就联系狗仔,炮制裴沉舟与假千金的绯闻。
林岁岁突然轻笑出声,涂着酒红色甲油的手指敲了敲桌面:“苏小姐这么激动,该不会真的做过什么亏心事吧?”她将U盘推向父亲,金属外壳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不如现在就看看?毕竟……”故意拖长尾音扫过苏晚晴煞白的脸,“有些真相,早说比晚说好。”
宴会厅空气瞬间凝固。林叙白的皮鞋在地毯上碾出细微声响,他在心里疯狂吐槽「妹妹这招太狠了」,却伸手接过U盘插入投影仪。大屏幕亮起的瞬间,苏晚晴与某导演在会所推杯换盏的画面刺得众人眯起眼,背景音里娇嗔的“导演给我女一号”与此刻她的惨白脸色形成诡异对比。
“这、这是污蔑!”苏晚晴踉跄着后退,撞翻了身后的香槟塔。林岁岁清晰听见她混乱的心声:「不可能!那个狗仔明明收了钱!」而母亲下意识伸手去扶的动作,暴露了她心底翻涌的失望——原来在这位优雅贵妇的潜意识里,始终记得十年前高烧40度还坚持给林岁岁熬粥的夜晚。
“够了!”林正国猛地拍桌,红酒在杯中荡出涟漪,“都给我回房反省!”他转身时,林岁岁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疲惫,以及那句藏得极深的叹息:「两个孩子,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
宾客们带着窃窃私语散去,林岁岁独自站在空荡荡的宴会厅。月光透过落地窗洒在狼藉的地毯上,她弯腰捡起一片碎玻璃,却听见头顶传来脚步声。
“林小姐好手段。”裴沉舟的声音裹着雪松香水味逼近,黑色皮鞋停在她面前半米处。林岁岁仰头,正对上男人深不见底的眸子——奇怪,为什么唯独他的心思像被迷雾笼罩?
“裴总过奖,不过是狗急跳墙罢了。”她晃了晃手里的玻璃碎片,故意贴近他耳畔,“毕竟比起某些人藏在保险柜里的账本,我这点手段可差远了。”
裴沉舟瞳孔骤缩,喉结滚动的声音清晰可闻。林岁岁在他震惊的读心声「她怎么会知道」中后退半步,指尖无意识着口袋里的手机——方才读取到苏晚晴的心计时,她顺便黑进了裴氏集团的云端数据库。
“林小姐究竟还知道什么?”裴沉舟突然逼近,西装袖口扫过她发烫的脸颊。林岁岁却在他混乱的思绪里捕捉到一句没头没尾的呢喃:「终于找到你了。」
远处传来管家催促的声音,林岁岁冲他狡黠一笑:“秘密说破就没意思了,裴总——”故意压低声音,“不如我们来日方长?”
转身时,她听见裴沉舟在身后轻笑。夜风卷起她的裙摆,林岁岁摸着发烫的耳垂,突然意识到这场豪门闹剧,或许从她带着读心术穿来的那一刻起,就不再是原书里注定悲剧的剧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