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
纯粹的、寂静的、连“虚无”这个概念都显得多余的苍白。
楚夜的意识悬浮在这片绝对的“无”之海。没有痛楚,没有感觉,甚至没有“我”的轮廓。仿佛被投入了万物最终归零后的奇点,一切都被剥离,被重置。时间的刻度成了无意义的符号。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永恒尽头的一粒微尘。
一点……微弱的……如同沉寂了亿万年的星辰……在熄灭前最后一次……挣扎的……
搏动?!
在绝对沉寂的无垠白色深处……突兀地……浮现!
并非真实的声音,更像意识层面一道被强行刻印的……回响?!
那搏动……一下!又一下!
沉重!缓慢!每一次搏动的扩张,都仿佛强行撕裂着这片绝对虚无的边陲!随之荡开的,是极其微弱的……涟漪?!
第一道涟漪扫过……如同冰冷的手指拂过意识表层……
滋啦——!!!
一种难以形容的、超越了以往任何肉体重创极限的……粉碎!撕裂!湮灭! 般的痛苦感知……
如同烧红的铁汁……
瞬间……灌满了意识海洋的每一个“细胞”!!!
“呃啊——!!!” 无声的惨嚎只存在于意识深处!楚夜感觉自己的灵魂就像一块被投入炼器熔炉的生铁,正在亿万种不同的毁灭力量撕扯下被强行熔解、蒸发!
这不是幻觉!这是……构成意识结构的根本……正在被那道源自湮灭核心的……混乱风暴……强行……撕裂成最原始的粒子!!!
每一次涟漪荡开,这种无法承受、根本层面的撕裂之痛就加剧一分!白色的虚无空间如同破碎的琉璃镜面,爬满了代表意识结构即将彻底崩溃的……灰黑色……裂痕?!
他……在……被……抹去?!
湮灭风暴……要将他从存在根源上……彻底……抹平?!
就在这湮灭的痛苦即将突破某种临界点、意识碎片即将彻底分解消散的万分之一刹那——
嗡!!!
一道极其深沉、厚重、仿佛从宇宙诞生之初便己存在的……
灰金色……光芒?!
如同投入沸腾岩浆中的……中子星内核?!
骤然……
撑开!膨胀!扩散!!!
在楚夜无数块被强行撕裂漂浮的、即将彻底湮灭的意识碎片之间……
强行……凝固!链接!锚定!!!
是那块星辰石卵的力量?!
这灰金光芒并非纯粹的屏障!它更像是一种……法则层面的……模具框架?!
强行锁死了楚夜意识碎片最核心的、承载着“楚夜”存在烙印的……最根本的节点!
任凭外界的湮灭风暴如何冲击撕扯!任凭那痛苦的回响涟漪如何激荡!
只要这点烙印核心不被彻底分解……
那些被撕开、粉碎成更细微尘埃的意识碎片……就在这灰金光铸框架的强行收束与碾压下……
被强行……归位!重聚!凝固!!!
粉碎!重塑!再次粉碎!再次重塑!
湮灭风暴在撕裂!石卵光芒在强行锚定!两股同样庞大的力量……竟以楚夜破碎的意识核心为战场……形成了某种……微妙的!残酷的!拉锯与对抗?!
每一次崩解与重塑,都如同无数个世纪般漫长痛苦!每一次重构之后,烙印核心都在冲击中更加凝练、沉重,如同万载寒冰又被砸下一记重锤!
楚夜的存在,就在这无边的、根本层面的极端痛苦中……缓慢……残酷……却又顽强地……
重新稳固下来!!!
而当他被强行重塑稳固的意识……终于能在湮灭风暴的间隙……艰难地“抬起一点头”时……
他“看”到了……
就在这片无边无际的、被拉锯力量绞得混沌不堪的白色空间中……
下方!
一个……
更加深邃、更加粘稠、更加黑暗的……
漩涡?!
如同……整个意识空间下方的……
深潭!
潭水幽深如墨!平静无波!散发着一种……比之前云若胸口那深渊符文核心……更加纯粹……更加冰冷……
更加……源质性的……
深渊死寂气息?!?!
而在这片粘稠黑暗的深潭中心……
悬浮着……
一颗巨大的……
暗红……如同活体心脏般……搏动着的……
结晶?!?!?!
它散发着令楚夜灵魂冻结的……贪婪!吞噬!同化! 的本源意志!
云若体内的深渊核心?!它没有被湮灭?!甚至……被转移到了……他的意识深处?!!!
嗡!!!
楚夜的意识深处传来剧烈的警兆!这比被湮灭更可怕!一旦这核心彻底“活化”,他的意识将成为这深渊核心降临现实的唯一通道和温床!
不行!必须趁它尚未完全成型……将其……
意识念头刚生……
嗤啦——!!!
一道……冰冷!锐利!纯粹! 如同天地间第一缕破晓寒芒的……
意志之刃?!?
毫无征兆地……
竟从楚夜这具刚刚强行被石卵力量重塑稳固的意识躯体深处……
猛地……裂空斩出!!!
这意志凌厉!霸道!带着睥睨万古野性不驯的龙威……以及……一丝被强行囚禁撕扯亿万年的滔天怒火!!!!
其刃锋所指……
竟非那悬浮的暗红深渊结晶核心!
而是……
斩向了楚夜自身意识深处……那个强行稳固他、如同模具般存在的……灰金色石卵能量框架的……
核心节点之上?!?!?!
吼——!!!!
无法形容其惨烈与愤怒的破碎龙吟!在那道意志之刃斩出的瞬间……狠狠贯穿了楚夜整个混沌不稳的意识空间!!!
熬封?!?!
那道意志之刃!带着熬封最后残存意志的暴怒!
它要将这个囚禁它的石卵牢笼……连同它自己……一同摧毁?!?!
意志之刃凌厉无比!其目标位置更是精准到了极致!一旦斩中……石卵对楚夜意识的最后稳固之力必然崩溃!他刚刚被强行归位的意识将再次崩解!而那颗正在缓慢复苏的暗红深渊核心……将瞬间取而代之!而熬封自己的意志……也将在这同归于尽中彻底湮灭?!
玉石俱焚!破釜沉舟!
轰隆!!!
意志之刃的速度太快!在楚夜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反应的刹那……
己然!
狠狠斩在了……
那灰金色石卵框架……牢牢稳固楚夜意识烙印的……
核心枢纽之上!!!
没有爆响!没有光碎!
当那意志之刃斩在石卵能量框架节点的瞬间……
如同冰刀……切入了……冰原深处冻结了亿万年的……金刚石核心?!?
铮——!!!!!
一种……足以冻结时空的……尖锐……高亢……纯粹物质结构被极限冲击产生的……
精神层面撕裂声!!!
在那碰撞点轰然炸开!
意志之刃……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而那灰金色石卵框架的节点……
只是……向内……猛地……凹陷了……一个……极其微小的……缝隙?!?!
但!
就是这极其微小的缝隙形成的万分之一刹那——
嗡!!!
一道……极其微弱……闪烁着不灭野性光芒的……龙魂印记碎片?!?!?!
如同最精纯的熔岩金砂?!
竟……
从那斩出的意志之刃核心……那布满裂痕处……
如同破茧的流质……
强行挤出!挣脱!
如同一点燃烧的星辰精魄,带着熬封最后最精纯的、燃烧不灭的本源意志……
咻——!!!
狠狠……
射入了……
那灰金色石卵框架……被意志之刃强行斩出的……微小缝隙之中!!!
噗!
如同滚烫的钢水滴入深潭寒冰!
嗤——!!!
那个灰金色石卵能量框架节点……被斩开的微小缝隙内部……
瞬间……
如同投入了熔炉的引火之物!!!
无数道极其纯粹、无比浓烈、由熬封最后龙魂本源碎片引燃爆发的……
熔金……光流?!?!
如同亿万条被压抑了亿万载的怒龙……
沿着被意志之刃斩出的缝隙边缘……
疯狂……撕扯!膨胀!喷涌而出!!!
咔嚓!!!咔嚓!!!咔嚓!!!
灰金色石卵框架那坚硬无比、如同宇宙法则核心般难以撼动的节点结构……
竟在这内部的熔金怒流疯狂爆冲撕扯下……
轰然……布满了……粗大狰狞的……扭曲裂纹!!!
紧接着!
轰隆——!!!!
节点位置……在内部能量狂暴对冲湮灭下……
整个崩碎!!!
构成节点的灰金色石卵能量……
如同被打破的玉瓶……
瞬间……
逸散!分解!化为一片混乱的灰色星尘!!!
嗡!!!!
随着这关键节点的彻底崩灭!
整个强行笼罩、稳固楚夜意识核心的灰金色石卵能量框架……
如同断掉主梁的宫殿……轰然……向内塌陷!收缩!瓦解!
其内部之前被强行收束、压制、禁锢的……属于楚夜自身的意识洪流……
如同失去堤坝的奔雷江水……
瞬间……
轰然……崩溃!席卷!暴动!充斥整个混沌空间!!!
轰隆!!!
楚夜感觉自己如同一颗被强行引爆的星辰!无数刚刚被强行拼凑的意识碎片在暴走的“本我”洪流冲击下更加混乱!撕裂!粉碎!又重组!
而失去了石卵框架最核心的稳固……
下方那片粘稠黑暗的深渊深潭核心……
那颗巨大的、缓慢搏动的暗红结晶……
其搏动的频率……
陡然……
加快!!!
如同一颗即将彻底复苏的……
邪神……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