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月?危局》
雾锁幽宫迷影,残魂泣血悲声。归魂石怒紫火腾,怎破千年陷阱? 旧部反戈相向,新仇暗涌难平。血脉觉醒战云凝,且看红颜孤影。
锁链断裂的轰鸣如远古巨兽的嘶吼,震得石室顶部的磷火纷纷坠落。林悦心口的血玉如同活物般脉动,滚烫的鲜血顺着衣襟蜿蜒而下,在素白的绸缎上晕染出妖异的红梅,那殷红的色泽仿佛要将她的生命一并抽离。祭坛迸发的金光与归魂石的紫火激烈碰撞,在穹顶投下万千重影,恍若无数个时空在此刻重叠,而王座上那道黑袍身影始终隐在阴影深处,唯有一双泛着幽绿的眼眸,如同深渊中窥视的毒蛇,冷冷注视着这场生死博弈。
“娘亲!” 小团子带着哭腔的呼喊穿透混乱。林悦强撑着剧痛转头,只见孩子被青铜锁链吊在半空,稚嫩的小脸涨得通红。长命锁在他颈间迸发出微弱的金光,却在触及黑袍人周身弥漫的黑雾瞬间,被压得黯淡无光。黑雾中,隐约浮现出无数张痛苦扭曲的面孔,皆是唐门历代失踪的弟子,他们空洞的眼神里充满了绝望与不甘,无声地控诉着幽冥之主的暴行。
“你们以为,凭这点力量就能撼动我?” 黑袍人的声音像是从九幽黄泉传来,带着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刺骨的寒意。他随意抬手一挥,地面轰然竖起十丈高的青铜囚笼,冰冷的金属壁上刻满了扭曲的符文,散发着邪恶的气息。江晚吟的残魂发出尖锐的嘶吼,银鞭如灵蛇般刺向黑袍人,然而在触及黑雾的刹那,便被腐蚀成灰烬,只留下一缕缕青烟在空中飘散。
“姐姐快走!” 少女的虚影在血雾中支离破碎,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焦急与担忧,“他是... 是被封印的幽冥之主...” 话未说完,便被黑雾无情吞噬。林悦感觉心口的血玉愈发滚烫,初代夫人的记忆如汹涌的潮水般涌来。千年前那场所谓的 “背叛”,不过是为了镇压这个企图吞噬世间的邪恶存在,而如今,这个沉睡千年的噩梦,再次苏醒。
黑袍人周身紫火暴涨,归魂石在他掌心凝聚成剑,炽热的火焰将他的面容映照得忽明忽暗:“阿悦,闭眼!” 他挥剑斩向囚笼,剑刃与青铜壁相撞,迸发出耀眼的火花。然而,青铜壁上却突然浮现出初代夫人的封印咒文,林悦这才惊觉,这些咒文早己被篡改,原本的镇压之力竟成了禁锢他们的枷锁,仿佛命运对他们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
阿鸢不知何时出现在囚笼外,手中的匕首抵在小团子咽喉。曾经忠诚的女卫首领,此刻眼神空洞,却在触及林悦的目光时,闪过一丝挣扎。“太夫人,用你的血,解开最后一道封印...” 她的声音沙哑而冰冷,仿佛被某种邪恶力量操控,但微微颤抖的手腕,却暴露了她内心的矛盾与痛苦。
“休想!” 林悦猛地扯断腕间的银鞭,蝶形胎记在皮肤上灼烧,仿佛有一团火焰在体内燃烧。她将血玉按在囚笼上,初代血脉与归魂石产生共鸣,金色纹路如蛛网般蔓延。然而,黑袍人的力量却在触碰封印的瞬间被反向吸收,他痛苦地单膝跪地,紫火渐渐黯淡,额头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
“娘亲别怕!” 小团子突然挣脱锁链,长命锁化作八卦盘悬于头顶。盘上浮现出初代夫人的全息投影,女子身姿优雅,挥袖间,囚笼上的咒文开始剥落,发出阵阵金石相击的声响。林悦趁机将鲜血注入血玉,血玉瞬间爆发出万丈光芒,照亮了黑袍人隐藏在阴影中的面容 —— 那是一张与三长老七分相似的脸,却更加扭曲邪恶,嘴角挂着令人不寒而栗的狞笑。
“原来你才是真正的幽冥之主。” 林悦的声音带着血丝,眼中满是愤怒与不甘,“三长老不过是你的傀儡!” 她想起密卷中被烧毁的预言,终于明白为何所有线索都指向唐门内部,这一切都是幽冥之主精心策划的阴谋,而他们,不过是棋盘上的棋子。黑袍人发出震天狂笑,身体开始膨胀,黑雾中伸出无数触手,如毒蛇般朝着小团子卷去。
千钧一发之际,墨无殇的玉笛发出刺耳的音波。音魔教传人不知何时跃上祭坛,衣袂翻飞,笛声中裹挟着初代夫人留下的秘术。玉笛裂缝中渗出的荧光与林悦的血脉之力融合,在虚空中凝成一把光剑。林悦握住光剑的刹那,江晚吟的残魂突然附在她身上,银鞭重新凝聚,少女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姐姐,这次换我保护你!”
激烈的战斗中,林悦瞥见阿鸢正在悄悄靠近黑袍人。女卫首领眼中的灰翳渐渐褪去,握着匕首的手却在剧烈颤抖,仿佛在与体内的邪恶力量进行着最后的抗争。当黑袍人的触手即将刺穿林悦心脏时,阿鸢突然扑了上来,匕首狠狠刺入黑袍人的后背。黑雾发出凄厉的惨叫,阿鸢的身体开始透明化,她的眼神中充满了释然与愧疚:“太夫人... 对不起...”
“阿鸢!” 林悦想要抓住她,却只触到一缕消散的清风。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心中的悲痛如潮水般涌来。黑袍人趁机发动最后的攻击,整个祭坛开始崩塌,碎石如雨般落下。林悦将小团子护在怀中,归魂石与长命锁的力量全部注入光剑,她的眼神坚定而决绝。当光剑刺入黑袍人心脏的瞬间,她看到对方眼中闪过一丝解脱,随即化作万千黑雾,融入归魂石中。
尘埃落定,石室中央出现一道通往地底的阶梯,幽暗中散发着神秘的气息。归魂石突然发出指引般的光芒,而小团子的长命锁则指向阶梯尽头。林悦握紧光剑,望着手中阿鸢留下的半块玉佩,泪水再次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