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要怀疑到我什么时候?亏我因为之前对殿下说了几句重话,心里过意不去,半夜辗转反侧睡不着,特意过来给殿下道歉,没想到殿下却……”
祁简说着,眼眶渐渐泛红,声音也带上了几分哽咽,仿佛委屈到了极点。
然而楚随安却依旧神色淡然,无动于衷,只是吩咐身旁的胡卓:“点灯。”
胡卓领命,立刻快步走到一旁,点亮了卧房内的烛火。
随着烛火一盏盏被点亮,屋内逐渐变得明亮起来,祁简的面容在灯光下无所遁形,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清晰可见。
“殿下可看清楚了,我像是那位刺客吗?”祁简又向前迈了一步,故意凑近楚随安,好让他看得更加清楚。
他要是敢说像,自己就咬定是长得像,纯属巧合,反正死不承认就是了。
但他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深邃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随后,缓缓地向下移动,最后落在了她的右手上。
“手伸出来。”他说。
“要干嘛。”祁简嘴上虽这么问,却先伸出了左手。
“另一只。”
祁简右手刚抬起半寸,就被楚随安猛地扣住,接着衣袖被撸起,露出的手腕皎白如雪,不见半分红痕。
他当时用的力气不小,手腕上应该会留下红印,没那么快消退。
如果她真的是刺客,那她的手腕上一定会有痕迹。
可眼前这只手腕,白皙如玉,光滑细腻,没有任何被束缚过的痕迹。
难道,真的不是她?
祁简用力抽回手,娇嗔道:“殿下到底想干什么,虽然我对殿下心生爱慕,但也不是殿下可以随随便便动手动脚的。”
奇怪吧?奇怪就对了!虽然系统现在还没完全连接好,但系统给金手指还是在的,那就是——
不留伤体质。
只要不是特别严重的伤,她都能快速恢复,而且基本不会留下印记,哪怕是淤青都很难出现。
“不对,你摸我了,必须得对我负责。”
很好,就用他“负责”这个借口,继续留在东宫,接近他,寻找机会。
胡卓听到这话,不禁将目光投向楚随安。
他不明白殿下为何要查看公主的手腕,但看这情形,似乎殿下并未从公主那儿找到确凿证据。
反倒还给自己惹了个麻烦。
楚随安倒是依旧淡定,神色未变,“公主不是说想要嫁给我三皇弟?”
祁简:“我那是气话!我都来跟你道歉了,还不够说明我反悔了吗!”
她气鼓鼓地看着楚随安,一张原本精致的小脸上五官都皱在了一起,似乎楚随安再多说一句质疑的话,她就要忍不住哭出来了。
楚随安继续转动着手中的匕首,没有看她,只是漫不经心地问道:“公主这是改变主意,不想走了?”
祁简用力地点点头,“对,我不走了!殿下您冤枉了我这么多次,我一定要等到您抓住真正的刺客,还我一个清白,不然我绝不甘心!”
“随便你。”楚随安语气随意,似乎并不在意她的去留。
“天色己晚,胡卓,送公主回去。”
“是。”胡卓应道。
祁简却道:“我不走,你的手心伤口裂开了,还有你脸上也有伤,这个时候太医早就睡了,还是我来帮你处理吧。”
快拒绝,她只是客气一下而己。
然而,楚随安却没有如她所愿,只是微微挑眉,“既然公主如此热心,本宫就却之不恭了。胡卓,去拿些伤药和干净的布巾来。”
胡卓领命而去,没过多久,便带着所需之物匆匆返回,然后十分识趣地退了下去。
祁简看着摆在面前的伤药和布巾,内心一片崩溃,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干嘛要多嘴啊!
此时楚随安己经悠然地坐下,将手摊放在桌面上,见祁简迟迟未动,不禁问道:“公主还在等什么?”
祁简皮笑肉不笑了一下,僵硬地说道:“这就来。”
她不情不愿地,缓缓移步到楚随安身旁,紧挨着他坐下,身上那若有若无的淡雅香气,悠悠地萦绕在楚随安鼻尖。
楚随安闻着这股香气,若有所思。
他记得,刺客身上并无香气。
祁简拿起一块布巾,在温水里浸湿后拧干,动作轻柔地擦拭着楚随安脸上的血迹。
在擦拭的过程中,两人的视线数次不经意地交汇。
祁简目光坦诚,毫不躲闪地看着他,轻声问道:“殿下看我是觉得疼?”
楚随安微微移开视线,“是有点。”
“那我再轻一点。”
狗东西,事儿还真多。
有点困了。
为了防止自己在处理伤口的过程中睡过去,祁简决定找些话题来聊。
“三皇子给殿下下药,殿下打算如何处置?”
“你想知道?”
“殿下愿意说吗?”
“不处置。”
“不处置?殿下难道要咽下这口气?”
什么鬼?这狗太子有那么好心?
“他是我皇弟。”
“哦,他是弟弟就不处置,先前怀疑我就那么凶巴巴地上门质问?”祁简越说越气,将布巾重重摔进铜盆,“合着你就只欺负外人呗?”
“……本宫己经道过歉了。”
祁简拿起药瓶,挖出一块药膏,小心地涂抹在他的伤口上,嘴里却依然不依不饶:“光口头道歉有什么用,得来点实际行动。”
这倒是简单。楚随安看着她,淡淡地问道:“你想要什么?”
想要你的命!
祁简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看着楚随安,说道:“我想让殿下带我出宫游玩。我来泱国都好些日子了,还没好好逛过呢。”
三次刺杀都在东宫,都不成功,说明这个地方克她,换个地方动手,说不定就能得手了。
楚随安刚要开口:“昨……”
“昨日不算,昨日殿下出宫是去查案的。”祁简急忙打断他,扯着他的衣袖摇晃,“好不好嘛,殿下?”
楚随安默默抽回袖子,“过几日看情况。”
“那就这么说定了!谢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