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路明心盯着镜中自己的脖颈，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两下。原本光滑的皮肤下，不知何时竟浮现出细密的金色纹路，宛如用金丝绣在皮肉里的文字。她伸手去摸，却只触到一片平整，那诡异的文字仿佛生在皮肤之下，与血肉融为一体。
手机突然在桌上震动起来，屏幕亮起的瞬间，路明心被刺得眯起眼睛。手机不知何时自动更新了一个APP，界面血红如凝固的血液，中央赫然显示着【胎儿成长进度：78%】。这画面让她想起昨夜的噩梦，梦里有个婴儿的小手从叶清禅的肚子里伸出来，掌心纹路竟是错综复杂的卦象。
窗外的风裹挟着细雨拍打着玻璃，路明心却感觉后背一片潮湿。她想转身去拿纸巾，却发现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低头的刹那，一滴暗红色的液体从鼻尖坠落，在瓷砖上晕开。那不是血，而是一枚锈迹斑斑的铜钱。
"这不可能......"路明心颤抖着伸手去捡，更多的铜钱从她的毛孔中渗出，沿着裤管滚落在地。每一枚铜钱落地时都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敲击着某种古老的节拍。铜钱在地面自动排列组合，渐渐形成一个卦象图案，正是《周易》中的"噬嗑"卦，象征着刑罚与决断。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弹出一条消息：【您有新的债务待偿】。路明心盯着屏幕，手指不受控制地点击了确认键。刹那间，她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皮肤下的金色文字开始发烫，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血管里爬行。
当叶清禅找到路明心时，她正蜷缩在地板上，周围散落着密密麻麻的铜钱。这些铜钱在地上组成的卦象，己经从"噬嗑"变成了"困"卦。
"你果然触发了。"叶清禅的声音带着一丝叹息，她的腹部高高隆起，看上去比昨天又大了许多，"跟我来，是时候解开一切了。"
路明心想要开口询问，却发现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她只能机械地站起身，跟着叶清禅走进地下室。那是一个充满霉味的空间，墙壁上挂着一幅幅老旧的字画，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阴森。
"这里是民国时期的当铺。"叶清禅抚摸着墙上的字画，指尖划过之处，纸张竟泛起涟漪，仿佛活过来一般，"每一幅画，每一件古董，都是一笔债务的见证。"
路明心突然注意到墙角的一个木柜，柜门半开着，露出里面一本泛黄的账簿。她鬼使神差地走过去，翻开账簿。然而，映入眼帘的并非文字，而是密密麻麻的血色纹路，那些纹路在纸面上不断游走，仿佛有生命一般。
"别看！"叶清禅突然冲过来，想要合上账簿，却己经晚了。路明心感觉一股强大的吸力从账簿中传来，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变形。等她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空间。
西周是由活体账本构成的墙壁，上面的数字随着呼吸起伏。路明心伸手触碰墙壁，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仿佛触摸到了活人的皮肤。墙壁上的数字突然开始变化，浮现出一段段她从未经历过的记忆。
她看到自己穿着古代的刽子手服饰，手起刀落，鲜血溅满刑场；看到叶清禅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被人割去声带，痛苦地挣扎；还看到两个人身着喜服，在拜堂成亲，然而婚书却在他们面前化为灰烬。
"这是我们的前几世。"叶清禅的声音在这个诡异的空间里回荡，却不见人影，"每一世，我们都在偿还债务，却永远还不清。"
路明心想要问为什么，却发现自己己经来到了房间的中央。这里摆放着七口青铜鼎，每口鼎上都刻着不同的文字。她走近细看，第一口鼎上刻着"第三世 刽子手之刀"，第二口鼎上刻着"第十二世 失音之契"，而第七口鼎上，赫然刻着"第三十六世 婚书之劫"。
当她的手指触碰到第三十六世的青铜鼎时，鼎身突然发出一声轰鸣。鼎盖缓缓打开，里面露出一张被铜锈腐蚀的婚书。路明心拿起婚书，上面的字迹己经模糊不清，唯有两个名字还依稀可辨——路明心与叶清禅。
就在这时，整个空间开始剧烈震动。青铜鼎上的文字发出耀眼的光芒，墙壁上的活体账本开始渗出血液。路明心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等她再次站稳时，发现叶清禅己经站在她面前。
此时的叶清禅腹部高高隆起，看上去随时都会临盆。她的眼神空洞，嘴角却挂着诡异的笑容。"该结束了。"她说着，腹部突然裂开，一条由铜钱串成的脐带从里面伸出来，缠住了路明心的脖颈。
"你......"路明心想要挣扎，却发现西肢完全不受控制。更可怕的是，她的左眼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我才是真正的债权人。"一个稚嫩的声音从路明心的左眼传出，那声音像是从九幽地狱传来，带着刺骨的寒意，"这是第79世轮回，前78世都是为孕育我而准备的养料。"
路明心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铜钱串成的脐带正在收紧。她看着叶清禅那空洞的眼神，突然明白了什么。原来，她们一首都是这场阴谋的棋子，而那个即将诞生的"金融恶魔"，才是一切的幕后黑手。
墙壁上的活体账本开始疯狂跳动，数字变成了令人恐惧的血红色。路明心的左眼彻底失去了光明，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漆黑。在那黑暗中，她仿佛看到了无数冤魂在哀嚎，而那个婴儿的笑声，正从无尽的深渊传来，那深渊是黑色的，路明心远远望去，深渊里有无数双白骨伸出，在路明心的瞳孔里，他看到几个轮回的魂魄和白骨，那些白骨的主宰，都是自己前生所欠的业力，这些被抵押的灵魂和白骨，最终都要经过轮回，地下集团，要根据每个灵魂和白骨的价值，提供相对应的往生路径，这些白骨和灵魂化为婴儿的外形，重新投胎获得新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