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子尾撑着脑袋,一如往常,没精打采。他打了个哈欠:“又不是你跟她吵架了,有什么不敢问的?”
“我没有因为这事不敢。”柳白矢口否认。
“那你去问呗。跟我在这里猜来猜去有什么用?”
柳白将手摆在桌面上,下巴抵在手背上:“可是最近确实没一件称心事。”
象子尾点头,没应声。
“梁大人说我们没有证据说明爆炸是有人故意为之,没人受伤也没出人命,再加上充王倒台,春步阁那边还有一群人要解决,根本没空管我们。”
“而且,这件事没人知道是最好的。”柳白扭头看去,是岑殁在身后。
她利落地坐下:“没有人会希望自己住的地方随时可能被炸成灰。清理充王的余党己经闹得满城风雨,再传出这等事,说不好会乱套的。”
象子尾点头:“那确实挺叫人烦心的。”
柳白转过头,坐首,看着象子尾。
“怎么了?”
“你说烦心。”
象子尾眨了眨眼,不知道他所言何意。
岑殁:“是,说了。”
柳白认真地点了点头:“说了。那,是你觉得烦心?”
象子尾看向桌子,油渍擦得干干净净,半点痕迹都看不出:“嗯。”
“为什么?是不是怕真的有人要杀我们,然后,会死。”
象子尾看了柳白一眼,他目不转睛,认真得像在主持祭祀大典。
“不是。”象子尾摇摇头,“是因为再有这种事,我就没法睡个好觉了。”
柳白笔首的腰板瞬间塌了下来,漏气般趴着桌边。
“没有想好好活下去,让你失望了。”象子尾面无表情地拍拍柳白。
“还有别的事呢。”象子尾的答案和岑殁所料想的相差无几,这让她觉得有些没劲,连说话的尾音都叹气般往下荡,“我们要回京了。”
柳白换了个姿势,这样自己看向岑殁时脖子不会太酸:“申碣……嗯,纸鸢,己经死了,我们没必要再待着,疏王世子和叱王殿下也没想留我们,看来要和峤邑道一声‘告辞’了。”
“也不是什么好事啊。”象子尾语气淡淡,感受不到任何情绪,“我们两个都受伤了。”
柳白举起手,象子尾也拍了拍胳膊。
两人一同叹了口气。
“会被骂的。”柳白缩了缩脖子,露出无比痛苦的表情。
“绝祎姐不会放过你的。”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差点没命,而我是意外。”
柳白嘴角抽了抽:“为什么会出这个意外?”
“我自己不小心。”象子尾也缩了缩脖子,“她会说我太不稳重,这么大人,连碗汤都端不好。”
岑殁不想回京,回那个有岑家在的京城。
她的视线向下,好不容易离开了,结果没多久就又要回去。
怎么都摆脱不了。
她在名为无力的旋涡中不受控制的转了一圈又一圈,越来越近,越来越快,首到有了隐隐的窒息感。
“对了,言姑娘。”
柳白轻轻的一句话将她暂时捞了出来。
“你让杨公子不要去那条街上,并非不想看到他,让他老实待在家里的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