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病人的隐私,医生当然会尊重虞听晚的意见。
更何况病人都住院一整天了,连个来看望的家属都没有,一看就知道对病人不上心,难怪孕妇不想告诉家里人。
听虞听晚这么说,再加上刚才虞听晚提出要打掉孩子,医生猜到是他们夫妻间出了什么问题。
他点了点头,“你放心吧,医院会尊重你的隐私。”
虞听晚扯起嘴角想笑,可惜没有成功,“谢谢。”
等医生走了之后,虞听晚躺在床上,怔怔地望着天花板,双手不由得抚上小腹。
这里居然又有了个小生命。
虞听晚回想起第一次怀上顾逸安的时候,那时候她拿到检查报告的时候,心情是高兴又紧张的。
高兴的是她有了跟顾闻宴的孩子。
紧张的是顾闻宴知道真相后会让她打掉孩子。
可是这次得知怀孕之后,她没有高兴,没有紧张,只有绝望。
她知道顾闻宴知道之后,一定会让她生下这个孩子。
不是因为喜欢,是因为多了个孩子之后,她就更没办法离开顾闻宴了。
到时候只要用两个孩子威胁她,她绝对逃不了。
虞听晚不想孩子生下来就成为顾闻宴的筹码,更何况,她有安安一个就够了。
虽然这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公平,但她不能让孩子再步顾逸安的后尘。
这天晚上,虞听晚失眠了。
明明身体很困,但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浮现出昨晚在车里的画面。
睁着眼睛到了天亮,护士给虞听晚送来了早餐。
虞听晚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一点,就在这时,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
要不是听到熟悉的铃声,她都忘了手机还在身边。
电话是张叔打来的,用的是家里的座机。
虞听晚这才想起来,那天晚上顾闻宴带走她之后,也不知道安安有没有安全到家。
她按下接听键,刚想询问张叔关于顾逸安的事情,电话那头传来安安奶声奶气的声音,“妈妈。”
虞听晚一顿,“安安?”
“妈妈,你去哪里啦?”顾逸安声音有些委屈,“昨天都没有回来陪安安。”
顾逸安还不知道虞听晚生病的事情,只知道那晚爸爸在餐厅里很生气地带走了妈妈,后来爸爸妈妈就一首没回家。
虞听晚怕顾逸安担心,找了个借口,“妈妈这几天要加班,就不回家了,安安在家里乖乖地听张叔的话,知道了吗?”
顾逸安小声说:“妈妈,是不是爸爸生气了?”
虞听晚愣了下,又听见顾逸安说:“以后我不跟曼恩见面了,妈妈让爸爸别生气了好不好?”
虞听晚心里有些酸涩,安慰道:“爸爸不是因为安安生气的,安安别自责。”
顾闻宴气得是她跟费谨见面,跟顾逸安没关系。
顾逸安情绪显得有些失落。
虞听晚又安慰了几句,让顾逸安把手机拿给张叔。
张叔接过手机,关心地说:“虞小姐,你没事吧?”
虞听晚听这话,猜到张叔还不知道自己进医院的事。
她轻描淡写地说:“我没事,就是最近电视台有点忙。”
张叔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我看昨天顾总没回来,您也没回来,还担心出了什么事。”
虞听晚敷衍地笑了笑,避重就轻地说:“张叔,我这几天可能都不会回去,就麻烦你照顾安安了。”
张叔:“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安少爷的。”
挂断电话后,虞听晚放下手机,余光瞥见病房门从外面推开。
原本以为是医生来查房,她转头望去,看见顾闻宴从外面走了进来。
虞听晚身体僵住。
顾闻宴像是从公司过来的,身上还穿着西装,俊美的面容没有一丝表情。
虞听晚僵硬地把头转开,假装没看见他。
顾闻宴微微眯起眼睛,来到病床前,“醒了?”
虞听晚垂下眼眸,低低地嗯了一声。
顾闻宴语气听不出情绪,“知道错了没有?”
虞听晚抬头看向顾闻宴,笑了,“我哪里错了?”
顾闻宴面色一沉,“你背着我跟别的男人见面,还说自己没错?”
“你都可以跟温熙见面。”虞听晚仰起脸,“我只是跟我的朋友见面,为什么不可以?”
顾闻宴伸手捏住她下巴,“你还敢顶嘴?”
虞听晚丝毫没有让步的样子,眼角透着讥讽,“你跟温熙想见就见,我跟费谨只是朋友间见个面都不可以,你是不是太双标了?”
顾闻宴声音沉了几分,“你拿他跟我比?”
虞听晚:“为什么不能比?至少我跟他坦坦荡荡。”
“坦坦荡荡?”顾闻宴冷笑,“他昨天都跟你告白了,你还说你们之间没什么?”
虞听晚手心紧了紧,“他喜欢我,不代表我喜欢他。”
“如果我真的喜欢他,我早就跟他在一起了,至于等到现在才接受他?”
看着虞听晚倔强的面容,顾闻宴面色凝重,“你的意思就是还要跟他继续来往?”
虞听晚没说话。
换成以前她早就妥协了,但也许是昨晚顾闻宴偏激的反应,或者是因为怀孕的原因,她突然不想听话了。
虞听晚闭了闭眼睛,“顾闻宴,我跟他真的只是朋友,你为什么不相信?”
顾闻宴毫不留情地说:“因为他对你心思不轨。”
如果费谨没说昨晚那番话,也许他还会考虑让两人偶尔见个面。
但现在知道了费谨的心思,他绝对不可能再让两人在一起。
虞听晚收紧指尖,声音像是在隐忍着什么,“我跟你解释过了,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顾闻宴首截了当地说:“既然只是普通朋友,那为什么不可以断绝关系?”
虞听晚重新睁开眼睛,盯着他的脸,“如果我让你跟温熙断绝关系,你愿意吗?”
顾闻宴板着脸,没说话。
“你看吧。”虞听晚自嘲笑了,“你都做不到。”
顾闻宴胸口憋着一股火,但看着她苍白的脸色,还是硬生生把惩罚的冲动压了下去。
昨天虞听晚都出血了,要是再来一次,她肯定承受不住。
顾闻宴一手插兜,指尖捻弄的烟瞬间碎成两半,忽然说:“就算你以后想跟他见面,也难了。”
虞听晚心里咯噔一下,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看着顾闻宴,“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她以后很难跟费谨见面?
顾闻宴不紧不慢地说:“听说费谨昨晚回去的路上出了车祸,错过了签约时间,那些本来决定好要跟他签约的人,全都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