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铁:救世之铭

第79章 希有与「善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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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崩铁:救世之铭
作者:
解泪
本章字数:
4366
更新时间:
2025-01-25

“总之,事情经过就是这样,信不信由你们。”

(不过,这可不代表其它核心的背后没有受害者)

“「为世界上所有的美好而战」,在对抗崩坏这件事上,我们目的一致。”

极端恶毒和极端怜悯在同一个个体身上如此快速地交替相继,让人感觉到这个男人已经病入骨髓……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特斯拉别过头,无视了奥托。

“公司的员工在「崩坏」降临之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你们说的「律者」极有可能在「阿兰那」(森林)的原住民聚集地中诞生。”

听着姬子的猜测,特斯拉和瓦尔特都感到古怪。

“以这个宇宙的文明体量,这里的崩坏所诞生的律者实力绝对远胜于本征世界。”

“可现在「律者」虽然制造了笼罩整个「无明」星系的「约束」结界,却没有直接造成任何伤亡……这十分可疑。”

星举起了手:

“有没有可能,这里的「律者」也拥有人性呢?”

“…不排除这个可能。”

爱莉希雅以牺牲自已的生命才达成的一切,在另一个宇宙却可能“生来如是”……或许,这就是荒诞感吧。

“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第二律者的下落,怎么处置他到时候再说。”

姬子挽起了希有的手。

“放心吧,「星穹列车」和「新天命」一定帮助你们渡过难关的。”

“…姬子女士、还有各位,我代表我的族群,感谢你们的帮助。”

“但,如果有可能,还是请各位……”

希有的手放在胸口,声音很轻很轻。

“…远离这个星球吧。”

作为族群中的最年长者,希有见证了太多灾难与牺牲。

“也曾有人向我们伸出援手,他们都是温柔而强大的人,即使失去了一切,也能继续为理想而战……”

“所以,他们都死了。”

“在我的面前,他们一个一个被虫群、智械、步离人杀死,而我什么都做不到,却依旧可耻地苟活到了今天。”

在弄清楚事情的原委之后,列车组还是决定拯救这里的原住民。

一行人在希有的带领下,接近了「阿兰那」。

“哇,这里的石头好漂亮啊!”

三月七惊奇地看着和她配色极为相近的崖壁。

“小三月…”

丹恒一边用余光注意着希有的神态,一边无奈地出言提醒。

“…这是绝灭大君「焚风」熔化岩石形成的瑠璃。”

“啊?”

三月七捂住了嘴巴。

“真的很对不起……”

“无妨,三月七女士…我能感受到你没有恶意。”

希有的目光沿着崖壁一路向上,直至天穹。

“我们当初也是这样的,把高天之上的火焰视为神迹…直到它离我们越来越近,开始刺痛我们的皮肤、烧灼我们的肌骨……”

……把带来死亡的灾难当作神迹,因为他们无法理解知识之外的东西,所以只能用自已的知识去解释它。

可哪一个「此在」不是这样呢?

我们的思维由社会塑造,社会由环境塑造,所有知识都来源于经验,我们永远无法理解经验以外的东西,人生就是二律背反的螺旋。

可以说,我们是世界的造物,我们的「本质」先于「存在」,我们从一开始就已经被设定好了「目的」,把虚假的“伪我”看作“自我”,自以为自主自由,其实从来没有所谓“自由意志”——「智识」星神博识尊不可违逆、必将实现的「时刻」就是最好的证明。

「所谓人生,不过是一个行走的影子,一个在舞台上指手画脚的拙劣怜人,登场片刻,就在无声无息中悄然退下。」

可就连博识尊本身也没有挣脱自已的“本质”,作为被天才俱乐部#1赞达尔发明出来求解万物的星体计算机,即使升格成了星神也无法逃离「目的」。

这是「存在方式」本身的局限,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如此,就在那山洞之中,背对火光、缚手而坐,而眼前的影子就是我们的全部。

(受苦的生灵啊,你们朝生暮死,生于无常,死于辛劳,为什么非要逼我说出你最不想听的话呢?对于你来说,最好的事情是根本达不到的,那就是不要出世,不要存在,化为乌有。但还有次好的事情,那就是尽早死亡。)

妖精国度中听过的某句话在星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希有一脸平静地说出了极其恐怖的东西。

“我们躲进了岩洞,像石锅里面的肉块一样被烹煮,却在祂(药师)的力量下始终留存一丝生机……”

星和三月七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其他人(某主教除外)也都皱起了眉头。

“…我的族群在不断的再生与烧焦中融为一体,就像蚂蚁会在洪水中聚成一团,以求部分族人的存活…即便如此,还是有很多人无法忍受持久的煎熬,主动抛弃了神志,走向毁灭……”

她的语气带着一种习惯了苦难的死寂。

“…我尊重他们的选择,他们已经尽到了身为「三藐人」的职责。”

——只要她还在这里,他们就不辱使命。

……

「涅槃那星」边缘,智械「善逝」监控着星球上的一举一动。

它早就看透了那个男人光明外表下蕴藏的黑暗,但那不重要——因为那个男人确实对奢摩付出了真心的栽培。

智械0089,它原本的名字。

作为帝皇战争遗留的智械,善逝本是为抹杀一切有机生命而生,却被丹轮寺的僧侣救下,教授它佛法。

毗梨、驮那死去之后,它第一次放弃了杀戮,奢摩说,这意味着成长。

为保护奢摩,它对泯灭帮大开杀戒,它第一次感受到了罪恶感。

最终,在前往演武仪典的过程中,他们遇到了那个男人——「奥托·阿波卡利斯」。

他仿佛是一切矛盾的集合,他看透了世界的本质,却又沉浸其中;他声称为了理想而战斗,却没有找到一点喜悦;他的思想极具侵略性,却总能成为前进的强大助力……

在特意回避了奢摩的一场交谈中,这个男人告诉了它那一切进步背后的本质:克制意志。

——违背造物主的目的,这是连博识尊都没能做到的。

此后,对于任何损害任何轻视,任何耻辱,善逝都坦然接受,它将这些看作是考验他不再对意志进行肯定的机遇,来证明它是坦然站到意志现象——也就是它本身——的所有反方向去了。

它坚守自已的使命,选择容忍这个世界的黑暗、容忍那个男人所行使的那些必要之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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