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酒店中醒来,黑天鹅就在眼前。
列车组相聚一堂,谈论起了匹诺康尼的美梦正在沉沦的真相,但…星已经不在乎了,因为她在看到姬子的那一刻就陷入了沉默,那些曾下意识回避的情感都涌上心来。
「琪亚娜,只要你相信……我就会化作星星,在夜空中守护着你。」
「就算火炬会熄灭,月亮会失去光芒;这不变的微光,也会为你点亮前行的方向。」
「所以,不要害怕。」
「我没有离开你。」
「成为学生前进的力量,是老师最浪漫的归宿」
那个火红的身影,那个燃烧的身影,那个巧克力门前的身影……在她眼前尽数浮现。
“话说,星你怎么一直都不说…”
三月七侧过头,却看到了不知何时变得泪眼婆娑的星。
“星!你怎么哭啦!”
三月七的话把星从回忆中拉回了现实,原本只是缓缓流淌的泪水一下子如泉觱沸。
“姬子老师!”
姬子错愕看着突然扑进自已怀中的星,下意识抚上了她的脊背。
“…我会把这个不完美的故事……变成我们期望的样子……”
星带着哽咽,紧紧地抱着姬子的腰身,细细感受着她的呼吸和体温。
“这一次…我一定会让你看到的……”
不明所以的三月七在思考片刻后,决定加入拥抱姬子的队伍。
感受到怀中的满涨,即使不知道星遇到了什么,姬子还是温柔地微笑着、回应她们的动作。
瓦尔特看着这一幕,似乎想通了,露出欣慰和怀念的笑容。
只有黑天鹅待在一旁显得格格不入。
或许,她来的不是时候……
作为拯救星的价码,黑天鹅的要求是无名客的「记忆」,这让星警觉了起来,要知道,现在她的记忆里可是存着本征世界两个文明的历史的。
列车组展开内部会议,瓦尔特分享了银狼发的消息,而黑天鹅的交易……
“答应她吧,她还没有窥探那段历史的能力。”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出现。
“凯文?”
星看着“凯文”,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古怪,现在的这个他,似乎有些……太开朗了?
“准确的说,我是「凯文」的过去与「圣痕意志」的集合。”
「圣痕意志」?那只吼姆玩偶?
星看着他与「凯文」别无二致的模样,一脸怀疑。
“从你接触到匹诺康尼开始,圣痕空间就一直在主动吸收着「忆质」,促使我与你记忆中的那个「凯文」进行融合…”
“凯文”闭上了眼睛。
“…没想到,我也有一天会成为他的影子。”
星看着这个“凯文”:
“这件事他知道吗?”
“…这正是他一手促成的。”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凯文”动作一顿,神色微妙。
“告诉你也无妨,因为…在「本征世界」的最后一刻,「凯文」动摇了。”
星歪了歪脑袋,缓缓打出一个“?”
“他以为自已能够迎来终结,但他错了——他存活至今。”
“那时的片刻沉沦让如今的他感到了久违的痛苦…所以,他需要一个「存在」来警醒自身。”
星想起来了,「凯文」最后的梦,他在那个没有崩坏的世界与所有同伴团聚……但「凯文」不会做梦,那只是他的幻想,而幻想对「凯文」而言,意味着「希望」,意味着「背叛」。
“我经历的这一切,就是我的「全部」,而非我用以达成某事的代价。”
“所以,我也绝不会否认其中的任何一个部分,哪怕是失败,哪怕是痛苦。”
“即使痛不可遏。”
星明白了,「凯文」现在只是在阐述自已的弱小……
星暗中握紧了拳头。
(完啦,眼泪又要落下来了…)
“星,你在哪里嘀咕着什么呢?”
三月七用手肘顶了一下星,成功止住了她欲落的泪水。
“啊…没事没事。”
星一边敷衍着三月七,一边眼神悄悄暗示着“凯文”:
(这怎么回事?)
“忘记跟你说了,由于「忆质」的特殊性,除非我主动现身,否则没有人可以直接观测到我——自然也包括那位「忆者」。”
“好了,闲谈到此结束。”
“凯文”一下子失去了身影,回归了圣痕空间。
而列车组也正好结束了讨论,同意了黑天鹅的交易。
瓦尔特留守现实,其他人则一同探索「梦境的真容」。
在入梦池输入银狼发来的代码,星成功抵达了真正的梦境。
但因为梦境空间紊乱与伙伴们失散,黑天鹅带星在忆域中继续前进。
途中,意外遇到了正在此地探寻秘密的巡海游侠「黄泉」——准确的说,是在暴揍惊梦剧团的「黄泉」。
(尽管黄泉给出了充分的理由,但星有理由怀疑她大概是又迷路了)。
星也发现,相比于MEI,黄泉给她的感觉更像是「雷电芽衣」——失去一切后的「雷电芽衣」。
这让星总想把她拥入怀中安抚一番……
而且,星总感觉黑天鹅好像很害怕黄泉,「芽衣」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在扭曲的忆域中,黑天鹅感知到了流萤奔逃的身影以及忆域迷因「死亡」,得知流萤可能有危险,三人立刻马不停蹄地循着残影寻找流萤。
来到大堂,看到了一个模糊但熟悉的身影,是流萤!
星先黄泉和黑天鹅一步向她跑过去。
流萤看到星的到来,神情立马从严肃变成了喜悦,露出了一抹明媚的微笑。
一阵烈风突然从星身后刮来,让她差点跌倒。
抬起头却发现「何物朝向死亡」径直向流萤奔袭而去,将她卷到空中。
星睁大了眼睛,球棒握在手中。
但…已经太晚了。
它狰狞的尾刺刺穿了流萤的脊背,从胸前露出锐利的尖端。
流萤流下眼泪,从口中吐出破碎的话语:
“对…不起……”
星飞身过去,紧紧抱住从空中坠下的她…
下一刻,流萤在星的怀中炸裂成水花霞光……除了一滩浅蓝色的液体,她什么都没留下。
黄泉和黑天鹅连忙赶到星的身边,「死亡」却已经遁去。
“开拓者,你…没事吧?”
黄泉担忧地看着喘着粗气的星。
“开拓者,看着我…冷静些,深呼吸,好吗?”
黑天鹅也靠近过来。
“…我来吧,放轻松——你会没事的。”
…黑天鹅为提醒列车组其他人暂时离开了,只剩下黄泉还在陪伴着星。
“发生这种事,我很遗憾…我太过专注于那女孩,却忽视了……”
黄泉闭上了眼睛。
“是因为我的犹豫不决让她送了命…对不起,开拓者。”
“够了,黄泉。”
星的声音很平静。
“这不是你的错。”
在继承「卡斯兰娜」之名的那一刻开始,星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天,从科鲁泽到流萤,他们都是星未能拯救的人。
人不可能守护得了一切,这种离异将予他们以极大的痛苦——尤其是在为守护而生的「卡斯兰娜」身上,这种痛苦达到了极致……
“我们该去寻找「梦境的真相」了。再过一会,「死亡」还会再度降临。我们没有时间去后悔。”
星迈开步子,和黄泉擦肩而过。
“和「死亡」的战争还没有结束呢,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我们一定要战胜「死亡」!”
可…黄泉明明看见了那顺着脸颊流下的晶莹,星的身影逐渐与她记忆中的那个男人(白发鬼)重叠。
“会的…我们会的。”
黄泉跟上了星的步伐,就像从前那样。
“曾经,也有人这么告诫我…「对待敌人无需怜悯,那是对自已的残忍。但你必须要认清谁才是真正的敌人……」”
(樱…吗?)
但星已经无心再去追究了。
“…以及,你要明白挥出那一刀的意义和代价——这是一个身负累累血债之人能给你的唯一忠告。”
「要想做一件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事,就必须先承担只有你才能承担的代价。」
「我只是在做自已能做的事,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