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看着布洛妮娅的模样,希儿也不再为难她。
“总之,你跟我走一趟。奥列格头儿要见你,他好像有很多问题要问。”
桑博乘机插话:
“好巧啊,希儿小姐!我们也有事情想要拜会首领大人!搭个伙一起走呗?”
“谁要跟你搭伙。”
没好气地白了眼桑博,希儿转头看向列车组。
“…这几个人是谁?”
“我是星。”
“…光知道名字有什么用!”
她可算看出来了,这里没一个正常人!
“是这样的,这几位是头儿迫切需要的人才,我正要带他们去拜见奥列格……”
此时单纯的三月七突然跳出来,把东西一股脑全说出来:
“我们来这儿寻找一种叫「星核」的东西,它是所有灾难的罪魁祸首,只要找到它,我们就能——”
桑博连忙打断了三月七的发言。
“小姐姐,这事你也别见谁跟谁说啊,奥列格才是头儿,希儿小姐不懂这些的。”
性格火爆的希儿这次却没有理会桑博的冒犯。
“我是不懂,而且也没打算帮你们传话。「地火」在大矿区遇到了点麻烦,头儿正在忙着处理。你们要是真想见他,就到矿区入口来找我吧。”
“走了。”
希儿抛下这句话,像来时一般雷厉风行地离开了。
布洛妮娅站在一边,神情复杂。
在和列车组短暂攀谈一番后,布洛妮娅说出了自已心中对大守护者种种行为的疑惑,并决定暂时休战与列车组联手合作。
而列车组决定接触「地火」,并希望通过「地火」的帮助调查世界的真相,找到「星核」藏匿之处。
一行人很快赶往大矿区。
一车车地髓旁边、矿区入口处,希儿向众人打着招呼。
“嘿,来得挺快啊。”
“地火遇到了什么麻烦?”
听到星的疑问,大大咧咧的希儿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我没说过么?唔,那长话短说:”
希儿讲述了裂界对矿场的侵蚀和流浪者与矿工之间的冲突,这次尤为强烈,奥列格已经前往……
希儿瞥了一眼布洛妮娅。
“对了,还有你——等见到了首领,得让他决定该怎么处置你。”
布洛妮娅自然也不甘示弱。
“正好,我本来就想见见下层区的领导者。”
“哼,行啊,你也亲眼看看地下现在乱成了什么样吧。”
进入矿区,众人才发现此处早已乱成一锅粥了:矿区内部的矿民和流浪者之间似乎爆发了激烈冲突。
设法逃离现场的矿民惊恐万状,而未能离开的矿民生死未卜,他们的家属将矿区入口堵得水泄不通…
看来要想见到奥列格,列车组首先得协助「地火」平息骚乱才行。
在铁板桥下,聚集了一大群人,眼尖的三月七一下子发现了熟悉的身影——她背后的熊玩偶很是独特。
“咦?那不是医生姐姐吗?”
“娜塔莎居然会出现在这儿…看来事态比想象中严重。”
不同于三月七的疑惑,希儿的反应则是更加凝重。
“娜塔!没想到连你都来了,奥列格去哪了?”
娜塔莎转过身来,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平静。
“嗨,希儿,还有…桑博的客人们。看来你们已经认识啦?”
“我也没见着奥列格。矿民说看到他带一批人往深处去了。”
星打量着周围的人:哭泣的人、呐喊的人、沉默的人、躁动的人……他们聚集在一起,让星心中也隐隐不安起来。
“这些人是…”
“矿民和家属,都是来找挑事的地痞讨说法的。”
娜塔莎示意众人看向她身后被铁丝刺网拦起来的道路。
“这前面是流浪者的聚集地,现在入口被封起来了。估计是怕愤怒的矿民报复吧。”
“听说冲突导致了不少人受伤,我就赶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希儿仍对这次冲突的规模抱有疑惑:
“怎么会闹到这个地步?”
“据说是第一矿队发现了一片「地髓」矿脉,储量惊人…初步估计,大概是近三十年发现的最大矿藏。”
希儿睁大了她蓝紫色的眼睛。
“真的假的?这么大的新闻,我怎么一个字都没听说?”
隐瞒真相的矿队和索要封口费的流浪者呆在一块,结果就是两拨人发生了剧烈冲突,损失惨重。
“你们来这里,是打算帮忙解决矿区的矛盾吗?”
希儿很直白地对娜塔莎说:
“那倒不是他们的本意。这几个人有求于奥列格首领,所以我把他们带来了。”
回过身来,希儿看着列车组。
“既然有事相求,顺手帮个忙应该不算过分吧?”
三月七咂咂嘴。
“…听上去咱们好功利啊!”
“我们是自愿主动来帮忙的。”
助人为乐,银河球棒侠义不容辞!
(你选择了这个选项,你认为自已的意志是自由的,但那种自由往往只是一种认知的假象,是宿命的冲动为你带来的必然结果。)
(当你接过那枚可疑的胸章开始,就已经被它束缚,所谓的「选择」不过是铭刻在本能中的冲动带来的错觉而已。)
(「救世」真的会让你们快乐,让你们幸福吗?成为人民的护盾,又能给你们自已带来什么?)
(你只不过是活在「他」巨大的阴影之下,将生命的荣耀留给世界,将诅咒的苦果留给自已。)
(每个「卡斯兰娜」……都像极了「他」的过去。)
(像极了被「他」为世界而抛弃的人生。)
(像极了……那无聊至极的西西弗斯。)
(这只不过是又一场令人厌倦的「卡斯兰娜悲剧」……)
(至少此时此刻,这里还没人发现这一点。)
“喔…挺好心的嘛。”
反倒是希儿有些过意不去了,还是得娜塔莎出面。
“哈哈,我觉得这几位都是心地善良的人哦。”
“如你们所见,地底的情况真的…很艰难。如果方便的话,希望你们帮帮地下的百姓吧。”
深入矿区的路途中,你可以听到惊叫哭喊始终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你注意到许多人,星认识的人,星不认识的人;认识星的人,不认识星的人,他们忙忙碌碌却又无事可做,全都和星擦肩而过。
一个女人扶着岩壁,眼窝深陷,两条干涸的泪痕刻在干瘪的脸颊,晃晃悠悠地向他们,不,是漫无目的地走来,肢体僵硬,口中发出惨死的哀嚎。
一个男人倒在地上,穿着破旧的矿工服,身下压着生锈的镐头,手臂上的绷带渗出血来。
他的脸如泥塑一般,凹陷处的嘴巴张开,几乎同时发出一声拖长的号叫,这叫声随着呼吸而略微变化,猛然充斥星的脑海,成为一种单调的、不协调的抗议,听来不似人声,却仿佛同时发自所有世人之口……
你可以感受到:个人的命运已不复存在,唯有一段集体的历史,即寒潮和所有人的共同感受。
你义无反顾地向那些苦难中的人走去,哪怕行动一切都微不足道,哪怕很可能被咬掉手指,就像……
一个真正的「卡斯兰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