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遐蝶并没有因此怪罪于星,亦或者说,对于常常被人投以恐惧目光的她来说,这种体验称得上新奇。
“很少遇见和你们一样有趣的客人了…只不过 如今奥赫玛正处于危难之中。”
遐蝶看向了这位预言中的「救世主」
“白厄阁下,奥赫玛需要你。”
“连圣城的「入殓师」都这么说,看来我是能活过这一战了?”
“嗯…这不由我决定,我能做的只是摒除障碍,领你去往尼卡多利的降临之所。”
根据两人的对话,这位援军的能力或许与「死亡」有关?
“两位客人,也请一起来,跟在我身后……请保持五步之遥。”
遐蝶先一步走去,走过的地面绽开诡异的紫花。
但作为无名客,你向来擅长打破规则,你偏要靠近她。
遐蝶散发出的阴冷气息令你感到不妙,似乎有一大片黑暗将要把你吞没……冥冥之中,你莫名感觉是因为自己「失去」了什么,才无法抵御这暗夜的侵袭,但那究竟是什么呢?
恍惚间,你放慢的脚步让你从那种状态中脱离出来,也许你该遵从她的建议,保持安全距离。
“它们的敌意消失了?”
丹恒注视着呆立在路边的「纷争」爪牙
“在死亡面前,纷争也会产生犹疑。我…是「死亡」的影子。”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压抑的悲伤。
死。主观意志永久的消散,让「存在」本身变得「不存在」的概念。
我们是如此恐惧死亡,以至于这种恐惧所带来的慌不择路……又制造了更多原本毫无必要的死亡。
歧视、虐待、谋杀、战争……我们又有谁不是被名为「死亡」的恐惧所支配,而将这阴影提前降临在别人头上呢?
这对「死亡」的恐惧,具象化为了对遐蝶的恐惧,不难想象她所经历的一切。
唯有卡莲那样的人,才没有被对死亡的恐惧吓倒,坚持做自己认为是正确的事。
只可惜……那样勇敢的人,往往会因此,首先接受死亡的降临。
但遐蝶终究不是死亡,不是一切的终结。
“血污的气息…你是,灰黯之手的指侍?”
尼卡多利的麾下不畏惧死亡之影的强者。
“…我不是任何人的侍从。”
“尽可掩饰,逃避。你分明来自,死者的世界。”
尼卡多利的士兵如是说。
“奥赫玛,黄金裔,一群懦夫。忠诚和荣耀,铸就我们。欺瞒和软弱,捏成你们。”
“幸好你不是我的历史老师,沉沦于疯狂的家伙,说出来的话能有几分可信?”
白厄向前一步,懒得和他争辩。
“但如果是忠诚和荣耀驱使你站在这里——那就拔出武器,我会赐你一个战士的结局。”
面对白厄的挑衅,士兵毫不犹豫,怒喝一声:
“来——拔剑!”
“如你所愿。”
没有意外的,他很快在白厄剑下沉寂。
“…阿格莱雅大人说过,你的时间十分宝贵,不应被无谓的冲突烦扰。”
又是他,所有遇见的黄金裔都在向丹恒诉说的白厄的特殊,这种刻意甚至一度到了让人不适的地步。
遐蝶依照阿格莱雅的指示留在集市中保护物资,剩下三人前往云石天宫。
刚离开集市,一声无比疯狂的怒吼穿透层层建筑灌入众人耳中,震得他们心脏一颤。
“妈妈,我怕…”
可惜丹恒老师接不上跳脱的星,三月七的缺席让她感到分外寂寞。
“那声战吼曾荡平战场,摧枯拉朽,将我的敌军和战友同时劈倒在地,人们脆弱得就像烈风下的芦苇。”
“而那时的我,西肢震颤、兵戈脱手,耳边只余狂躁又可耻的心跳……恐惧,这就是「纷争」泰坦受人敬仰的原因。若有勇士首面它的恐怖仍能迈出步伐,此后便再无试炼可动摇他手中的武器。”
看来白厄同样有着不堪回首的过去。
“二位,若想退后,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没事,我俩都死过好几回了。”
小浣熊一本正经的讲话让白厄一时分不清她究竟是在开玩笑还是说实话。
“…看来两位确实遍历百险。”
“我们对泰坦的洗礼并无兴趣。向陌生的世界施以援手,只是身为「开拓者」的职责。”
揣度着丹恒的话,白厄开始相信这两位来自天外的客人了。
“「开拓」…有意思。在你们的世界,想必那也是一尊受万人景仰的泰坦吧。”
“无需再确认两位的决心了。我们即将与「纷争」的化身兵戎相见,可悬锋恫吓之下,你们的意志反而愈发耀眼。”
白厄的语气逐渐变得像某位走路带玫瑰花瓣的故人。
“出发吧。在刻法勒尚未沉默的年代,无人能当它的敌手。而今,将由我等接过神明的职责,庇佑翁法罗斯众生——”
“与我一同,成为英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