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在一种长久的摇摆不定中通常会紧紧地抓住一些不可理解的东西,并将其视为崇高之物。】
对于长期处在星核与可可利亚压迫下的下层区居民来说,快速改善他们生存环境的、神秘莫测的天命就成了这根浮木,对它的青睐甚至一度超过了一首维护下层区秩序的「地火」。
「地火」的骨干成员尚能在对天命感激的同时保持独立的思想,但想让普通人做到同样的事就过于苛刻了,希儿调查的结果可想而知。
天命所带来的巨变彻底颠覆了他(下层区居民)原来的生活,在这种完全陌生的新环境之中,旧思想会感到无所适从,在寒潮与灰土中淬炼出来的地髓般的心被削弱了,为此,他可是疯狂地汲取新的知识,试图适应这种巨变,然而,正是这摧毁了他自己。
毫无粉饰地说,涌入的印象洪流是如此之大,奇怪的、野蛮的和狂暴的事物如此有力地“团成令人恶心的团”侵入到年轻的灵魂之中,以致年轻人只能采取用故意的迟钝来自我拯救,在一种更精细、更强大的意识存在的地方,也最可能出现另一种感觉:恶心。
他毁掉和失去了自己的本能;当他的理智开始动摇,而他的道路指引他穿越沙漠时,他不再信任那个“神兽”了,他也不再松开缰绳了。于是,个人就变得懦弱和犹豫,不敢再相信自己:
他沉没到自身之中,沉没在自己的内心深处,这是说他沉没在他学到的,但对外在世界没有任何作用的堆积成山的废物中,沉没在不会成为生命的教诲中。
他的怯弱正一步步地将他变成一个戏子,他在扮演一个角色,但更多的是扮演多个角色,因而每一个角色都演得拙劣、肤浅。
他时而像一个政治家一样高谈阔论,时而像一个商人一样计算利益,时而又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带着朴素的愿望设想……但这些都不是他。
年轻人变得如此没有家园,以至于他们怀疑所有的习俗和概念。现在他们知道:在每个时代,情况都不相同;你是什么样的,并不重要。
可以想象,当希儿看见这一幕的时候,表情是多么愤怒和扭曲,星核之灾好不容易过去,他们却更加颓废了。
“唉,算了,不跟你们说这些了,先带你们去史瓦罗那吧。”
希儿微微叹了口气,带着众人告别娜塔莎,前往机械聚落。
……
雪地上,穿着红袍的克拉拉有点畏缩地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铠甲怪人」。
“哦,美丽的小姐,请允许我真诚地赞扬你:你如同……”
银枝话还没说完,只见一个蓝紫色的钢铁大块头飞奔而来。
“离开克拉拉!”
史瓦罗眼中红芒闪烁,若非有无名客在场,恐怕炮火此时己经倾泻而出。
然后史瓦罗就对上了一双赞赏的目光。
“钢铁的身躯中却拥有一颗守护「美」的心…实在是令人感动。”
银枝向他伸出了手。
“这样的你,真的很美。”
史瓦罗:……
后面那白飘飘,对说的就是你,别笑了!
等等,她旁边这两个是?
“检测到高危能量波动,正在分析…分析结果:目标不属于「地火」组织。背景:不明。分类:未知信息。危险程度:极高。”
“原型机3号——「监督机器」史瓦罗,进入警戒模式!”
“模拟战斗计算中…胜率:0,下层区留存率:0,建议:避免战斗。”
史瓦罗沉默了下来,姬子和希儿趁机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引入变量:无名客的引荐…胜率:0,下层区留存率:96.4%。”
“鉴于无名客和「地火」的引荐,外来者,我同意你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