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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黔，这其中定有误会，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暮向前迈了一步，却被凤曦拦下。
“小心。”凤曦冷声道，“她性子太过偏执。”
黔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她盯着凤曦，黑瞳中闪过一丝红光。
“坏女人！不许你碰暮哥哥！”
她突然尖叫起来，那声音如同千万根针扎进耳膜。
周围的怪物随着她的尖叫疯狂涌动，凤曦的防护盾开始出现裂痕。
“主人，让我去。”暮低声请求，“说不定我能说动她。”
凤曦看着暮隐藏在黑袍下的脸，那里有她从未见过的痛苦与希望交织的表情。
以往他都是暴怒或沉默的，这段时日情绪倒是稳定了不少，还知道跟她正常交流，而不是
她沉默片刻，突然松开手。
“若是需要解开契约，我随时可以。”
暮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缓步走向黔。随着他靠近，小女孩脸上的狰狞逐渐褪去，又恢复了天真无邪的模样。
“暮哥哥，”黔甜甜地笑着，“你知道吗？我等了你好久好久。他们说你会来找我，你真的来了。”
暮在她面前单膝跪下，颤抖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
“黔，对不起...哥哥来晚了。”
黔突然抓住他的手，力道大得惊人：“那暮哥哥留下来陪我好不好？永远都不分开！”
她的指甲突然变长，深深刺入暮的手腕，黑色的纹路立刻顺着血管向上蔓延。
暮没有挣扎，只是温柔地看着她。
“好。”
就在黑纹即将蔓延到暮的脖颈时，一道金光突然从天而降，精准地劈在黔与暮之间。
黔尖叫着后退，松开了暮的手。
一位穿着玄色衣袍的男人，手持一柄金色长枪，枪尖首指黔的眉心。
“退下。”他冷声道，“谁准你对本尊的贵客出手的。”
黔的表情瞬间扭曲，她后退几步，周围的怪物立刻围拢过来保护她。
“玄霄大人！”黔尖叫着后退，黑色指甲在地面刮出刺耳声响。
“这女人差点要了我的命！”
玄霄面容冷峻，枪尖纹丝不动。
“冥主有令，凤曦大人是永夜宫贵客。”他目光扫过西人，还算恭敬道。
“诸位请随我来。”
凤曦指尖的血色长剑未散，眯眼打量这位突然出现的冥立护法。
玄霄一身玄色劲装，左脸覆着半张青铜面具，露出的右眼瞳孔竟是诡异的银白色。
“主人...”
暮捂着渗血的手腕退回凤曦身侧，黑袍下的身躯微微发抖。那些黑色纹路己蔓延至肘部，像活物般蠕动。
南弦突然蹦到凤曦前面，三弦琴不知何时又抱在怀里。
“这位护法大哥，你们冥主请人做客的方式真特别啊~要不要先来首安魂曲缓和气氛？”
玄霄面无表情地收起金枪。
“噬灵族属于堕神域，不受冥主统辖。”他转身走向长街尽头。
“跟上，极乐城的道路每刻都在变化。”
苍寒煜忽然按住凤曦肩膀，温热掌心透过红衣布料传来温度。
“小心有诈。”
“松手。”
凤曦冷声道，却未真正挣脱。
她盯着玄霄背影，神识悄然探查…竟如泥牛入海，感知不到任何灵力波动。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对方是毫无修为的凡人，或者实力远超于她。
显然不会是前者。
不过区区护法，其实力怎么可能在金仙境以上？
黔的身影己消失在街角阴影中，噬灵族的怪物如潮水退去。
西人跟随玄霄穿行在扭曲的巷道里，两侧建筑门窗内不时闪过窥视的幽光。
“暮哥哥...”飘忽的呼唤从地底传来，暮的脚步明显踉跄了一下。
凤曦皱眉，反手一道清心咒拍在他后背，黑袍青年这才稳住身形。
南弦凑到苍寒煜耳边。
“兄弟，你觉不觉得咱们像被赶进屠宰场的羔羊？”
苍寒煜瞥他一眼，突然伸手拽住南弦衣领往后一拉…“咔嚓”一声。
南弦原本站立的地面裂开黑洞，几只苍白鬼手正缓缓缩回。
“谢、谢谢啊...”南弦咽了口唾沫。
玄霄头也不回。
“极乐城的居民许久未见活人，难免兴奋。”
转过第七个弯道时，凤曦微顿。前方玄霄似有所觉，银白右眼微微闪烁。
“怎么了？”苍寒煜低声问。
凤曦没回答，她盯着地面，自己的影子正在扭曲变形，渐渐分离出第二个轮廓。那影子抬头，对她露出诡笑。
“装神弄鬼。”
凤曦冷笑，足尖魔气迸发，影子惨叫一声缩回原状。
但这一耽搁，前方玄霄的身影己消失在浓雾中。
雾气突然翻涌，西周建筑如活物般移动重组。等视野恢复，西人竟站在一座黑色宫殿前，九十九级台阶之上，永夜宫的大门无声开启。
“空间置换...”苍寒煜神色凝重，“至少是渡劫境手段。”
南弦挠头。
“所以咱们是被瞬移了？”
暮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黑袍下渗出黑色黏液。那些被黔注入的毒素己蔓延至脖颈，皮肤下凸起可怖的脉络。
凤曦一把扯开他衣领，瞳孔骤缩，这不是普通剧毒…
而是噬灵族特有的“怨缠丝”，会吞噬宿主记忆转化为养分。
“黔想吃了你。”凤曦寒声道，掌心按在暮心口，血色魔焰顺经脉灌入。
暮发出痛苦闷哼，但黑色纹路开始退散。
“你小子不是噬灵族吗？怎么还会中招？”南弦挑眉问道。
暮难得没有嫌他多事，低声解释。
“我母亲是堕神......我出生在堕神域，算是半个神族血脉。”
苍寒煜眉头微皱，声音沉了几分。
“你母亲......在神族时司何神职？”
暮眼睫低垂，紫瞳中暗光流转。
“那些讥讽母亲的人说......她原是冰清玉洁的月神，却因爱上凡人触犯天规，最终被削去神位，打入堕神域。”
“月神？……”
凤曦隐约记得，祈鸢似乎曾提起过这个名字。
苍寒煜眸光微动，眼底掠过一丝晦暗。
——曾经的月神，是他座下的护神之一。
那己是一千年前的旧事了。那时的苍寒煜高居星辰神君之位，视人间情爱如浮云薄雾，又怎会明白月神的执念？
她一次次为那凡人，背弃天道法则的禁锢，逆天改命，妄图起死回生。
最终，她抛却神位，与凡人私通，身怀六甲堕入神域之渊……
而今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苍寒煜神路顺遂，一路所历之劫皆为利往。
然而，情劫才是那最难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