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 佛牌蚀骨

暴雨冲刷着十六号码头的霓虹灯牌，青苔顺着"湄南河船舶维修"的锈字往下淌。陆沉舟的鳄鱼皮鞋碾碎一只招潮蟹，银链缠着机械义肢在积水中拖行："船医要是敢耍花样…"他踢开半掩的铁门，"…就把他的反噬咒文剥下来喂鲶鱼。"诊所里飘着香灰味。穿褪色唐装的老头正在给关公像上香，后颈的刺青随着脊椎弯曲扭动——是条吞吃自己尾巴的蜈蚣。江临川的警用雨靴陷进满地中药渣："纹反噬咒的船医？"老头突然转身，右眼戴着铜制单边镜："二十三年没警察找过这咒文。"云南方言混着潮州腔，他举起三根缠着红线的银针，"江警官的婚戒…"针尖擦过江临川无名指，"…卡着块缅甸翡翠碎屑。"陆沉舟把机械义肢砸在供桌上，关公像的漆面裂开细纹："温家当年订的弹簧钢…"他扯开西装内衬露出设计图，"…够给你这老棺材打三百口钉。"船医用银针挑起义肢指缝的油污："陆少爷要问温小姐的指甲套？"单边镜闪过红光，"她来补过七次蔻丹。"枯手指向神龛后的暗门，"最后一次带着个穿警用雨靴的男人。"江临川的婚戒突然刮到供桌边缘，木屑里嵌着半枚警徽："我父亲来过？"警用衬衫被穿堂风吹得猎猎作响，"七年前他牺牲前…""江警官不如问问这个。"船医用银针戳破义肢关节，胶卷滚落在香灰里。陆沉舟的银链绞住老头手腕："家母的翡翠麻将桌…"鳄鱼皮鞋尖碾碎三炷香，"…是不是也在这改过尺寸？"暗门突然被撞开。阿莱浑身湿透地跌进来，鲨鱼刀劈开满地药渣："阿宝中咒了！"她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的淤青，"铁珊瑚在义肢里埋了降头钉！"船医的单边镜突然碎裂，碎片划破江临川的警用雨靴："反噬咒发作要见血。"他抓起供桌上的铜钱剑，"去玉佛寺找住持要金箔…"剑尖指向陆沉舟，"…用陆家祠堂的骨灰和朱砂！"暴雨中的湄南河泛起鱼尸。陆沉舟的银链缠着阿莱的鲨鱼刀："阿莱姐当年替温家运货…"鳄鱼皮鞋踩碎岸边螺壳，"…该不会把降头钉藏进指甲套？"阿莱突然把刀尖抵住江临川咽喉："你父亲查案查到温小姐船上…"云南口音带着哭腔，"…他掰断的第七根指甲套里有密信！"江临川的婚戒卡在刀背凹槽："父亲最后通话提到'佛牌噬骨'…"警用衬衫沾满香灰，"和住持手里的金箔有关？"玉佛寺的飞檐在雷光中颤动。八十岁住持正在擦拭佛陀胸前的金箔，腕骨上的旧伤疤形似弹孔。陆沉舟踢翻功德箱，鳄鱼皮鞋碾碎满地硬币："老和尚认得这个吗？"他甩出沾血的警徽碎片，"二十三年前…""施主杀气太重。"住持突然用潮州话打断，金箔映出他耳后的烫疤，"这位女施主…"枯手指向殿外榕树下的黑影，"…跟了你们三条街。"阿莱的鲨鱼刀劈开雨幕。树影里穿橡胶雨衣的男人转身就跑，后颈隐约露出船锚刺青。江临川的警用雨靴陷进泥潭："是拆船厂的人！他手里攥着…"陆沉舟的银链绞住那人脚踝。鳄鱼皮鞋尖踢开雨衣兜帽——是铁珊瑚手下的驼背焊工，残缺的右手攥着半块佛牌。阿莱的刀尖挑开佛牌红绳："坤帕的标记！"她突然捂住心口跪倒，"降头钉在吸我的血…"住持突然将金箔贴在阿莱额头。佛牌上的翡翠突然炸裂，溅出的黑水腐蚀青石板："这是吞武里皇宫流出来的噬骨咒。"他扯开袈裟露出肋下的弹孔旧伤，"二十三年前…"江临川的婚戒突然刮到佛牌碎片："这花纹…"警用雨靴碾碎翡翠残渣，"和我父亲怀表里的胶卷图案…""江警官应该认得这个。"住持从佛龛底部摸出带血渍的警用皮带扣，"你父亲中枪那晚…"他忽然改用云南方言，"…用这个换了老衲半块金箔。"暴雨中突然传来引擎轰鸣。三辆改装三轮车撞开寺门，穿花衬衫的缅甸人举着砍刀冲进来。陆沉舟的银链绞住首当其冲的刀手："坤帕的狗鼻子真灵…"鳄鱼皮鞋尖踢飞砍刀，"…闻到骨灰味了？"江临川拽着阿莱躲到香炉后。警用衬衫被刀锋划破："这些人颈后都有佛牌烫痕！"他摸到香炉底的凸起，"住持！这下面是不是…"老和尚突然撞开江临川。砍刀劈进他肩胛骨的瞬间，藏在香炉底的暗格弹开，露出半本浸血的值班日志。陆沉舟的银链绞碎第二把砍刀："1997年8月13日…"他瞥见日志扉页日期，"…家母的赌船首航日！"阿莱的鲨鱼刀突然脱手飞出，钉住试图抢夺日志的缅甸人手掌："值班记录第七页！"她嘴角溢出血丝，"我见过温小姐画押…"江临川翻滚着捡起日志。泛黄的纸页上，他父亲的笔迹突然刺痛眼睛："…陆夫人坚持用缅甸警徽图案做船板铆钉。"警用雨靴踩住挥来的砍刀，"铁珊瑚拆船是为了销毁证据！"住持突然咳着血笑起来："终于等到这天…"他扯开袈裟露出满身弹孔，"二十三年前我送江警官父亲出警…"枯手指向殿外暴雨中的塔林，"…证物埋在第七座佛塔的地宫！"陆沉舟的银链绞住第三名刀手的脖颈："江警官快去！"鳄鱼皮鞋踹翻供桌挡住追兵，"地宫里有家母最怕的东西…"阿莱突然抓住江临川的警用皮带："第七座佛塔供着人骨念珠…"她的鲨鱼刀在青石板上刻出路线，"每个珠子都刻着卧底警员编号！"暴雨冲刷着塔林残碑。江临川的婚戒刮开第七座佛塔的裂缝，青苔下露出半枚生锈的警号牌。当他撬开地宫砖石的瞬间，身后突然响起子弹上膛声。"小江啊…"穿警用雨衣的男人举起转轮手枪，"…你父亲也喜欢摸黑查案。"枪管上的鳄鱼皮纹路在闪电中泛光。江临川的警用雨靴碾碎满地蜈蚣："张副局长果然没死。"他摸到地宫里的铁盒，"二十三年前你私吞的缉毒款…""不如看看铁盒里是什么？"假警察突然用陆沉舟的语气冷笑，"你父亲的指骨和温绮年的订婚戒指…"子弹打飞江临川手中的警号牌，"…正在给陆家的罪恶陪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