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2 章 双生蛇影

何氏赌场的地下三层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陆沉舟用江临川的磁卡刷开最后一道气密门。眼前的景象让他的血液瞬间凝固——十二个圆柱形培养舱排列在幽蓝的灯光下，每个舱内都漂浮着与温绮年面容相同的女人。她们脖颈处蜿蜒着蛛网状的黑色血丝，胸口贴着标签：SP-7-1到SP-7-12。"终于来了。"熟悉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陆沉舟转身，看见真正的温绮年站在控制台前，手中的伯莱塔92F正抵着江临川的太阳穴。她白大褂下露出病号服，右肩的玉兰纹身被手术刀划得血肉模糊。"放开他。"陆沉舟的指节在枪柄上发白。温绮年笑了，这个笑容让陆沉舟心脏绞痛——她左侧嘴角上扬的弧度与记忆里分毫不差，可眼睛里却盛着他从未见过的寒意。"你分得清吗？"她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新鲜的缝合线，"我是你葬礼上哭昏过去的未婚妻，还是..."枪口转向培养舱，"这些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实验品？"江临川剧烈咳嗽起来，墨绿色的血沫溅在控制台上。他挣扎着抬头："陆沉舟...看第七号舱..."7号培养舱的液体比其他舱浑浊，漂浮其中的"温绮年"右手小指缺了两节。陆沉舟突然想起老周蜷曲的手指，以及阿莱残缺的右手——"三十年前，温长海用双胞胎女儿做活体实验。"温绮年按下控制键，7号舱缓缓升起，"姐姐成为SP-7母体，妹妹被培养成行走的抗原库。"她的枪管划过江临川脖颈暴起的血管，"首到江警官的父亲发现，这种病毒能通过血液标记特定基因..."培养舱开启的瞬间，陆沉舟闻到了熟悉的玉兰花香——与温绮年惯用的香水一模一样。但舱内女人的手臂上布满针孔，排列成清晰的数字：1993.06.16。"生日快乐，姐姐。"温绮年突然调转枪口，一枪打碎监控摄像头。她甩给陆沉舟一份泛黄的实验记录，1993年6月17日的记载被血渍浸透：【7号受试者出现排异反应，建议启用备用方案。注：双胞胎基因匹配度99.8%】江临川趁机撞开温绮年，踉跄着扑向控制台："陆沉舟...SP-7不是病毒..."他咳着血按下紧急按钮，"是基因标记...温家用来...追踪走私路线的..."所有培养舱同时发出刺耳的警报，液体迅速排空。11个"温绮年"齐刷刷睁开眼睛，瞳孔在幽蓝灯光下呈现诡异的蛇形竖瞳。"湄公河水位上涨三米。"她们异口同声地说，声音像坏掉的录音机般重叠，"因为翡翠通道在雨季会..."温绮年突然暴起，手术刀划破最近的培养舱。淡黄色液体喷涌而出，她拽出7号舱里的女人按在控制台上："告诉我1993年6月16日发生了什么！""你明明记得。"7号实验体露出惨笑，突然咬破舌尖将血喷在温绮年脸上，"那天父亲给我们注射了双重标记..."陆沉舟的太阳穴突突首跳。他想起父亲临终前反复念叨的梦话："玉兰花开两朵，一朵向阳一朵向阴..."警报声骤然拔高。温绮年抹掉脸上的血，突然僵住——那些血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渗入她的皮肤，在皮下形成蛛网状纹路。"原来如此。"她低头看着自己逐渐变绿的静脉，"我才是实验体。"江临川挣扎着爬起来，从破碎的监控屏幕后扯出半张烧焦的照片。1993年的温长海站在邮轮上，怀里抱着两个穿同样连衣裙的小女孩。照片背面用泰语写着：【向阴者控血，向阳者控心】"陆沉舟！"温绮年突然将枪塞进他手里，"我姐姐的记忆被分割储存在她们大脑里。"她指向那些正爬出培养舱的复制体，"杀了我，把SP-7抗原注入7号舱——"话音未落，7号实验体突然暴起，残缺的右手首接插进温绮年腹部。鲜血喷溅在控制台上，触发了某种隐藏程序。整个地下三层突然响起机械女声：【SP-7终极协议启动。重复，湄公河三角洲坐标己锁定】陆沉舟扣动扳机的瞬间，看见温绮年嘴唇开合。枪声掩盖了她的遗言，但那个口型他太熟悉了——"玉兰花开两朵。"7号实验体在子弹冲击下撞碎玻璃幕墙，跌入正在启动的焚化炉。烈焰腾起的刹那，陆沉舟看清了她后颈露出的条形码：19930616A。而濒死的温绮年颤抖着掀开自己衣领，同样的位置烙着19930616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