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不夜城的霓虹灯映在钢化玻璃上时,林桂香正往仿唐宫灯柱贴《文明观演守则》。
"云老板!这海报不对劲!"她撕下《长恨歌》演出海报,背面渗出琥珀色黏液,"杨贵妃画像在蜕皮!"
阿娇的银簪挑开黏液,簪头蛊虫突然振翅高鸣:"东家,是千年蝉蜕的尸油!"
温不言的算盘珠滚到"音律"档:"黏度对应《霓裳羽衣曲》第七叠节拍,己渗透三公里下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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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江剧场的地下室传来重物坠地声。
芭蕾舞者小林盯着镜中渗血的足尖,手机首播弹幕疯狂刷屏:【姐姐的立足尖好像踩血豆腐!】她颤抖着扯下舞鞋,脚背上赫然附着金蝉状血痂。
"道具组!"她对着对讲机尖叫,"谁在我的鞋里放..."
镜中倒影忽然扭曲,杨贵妃的团扇拂过她后颈。首播间画面瞬间黑屏,只余蝉鸣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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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董店内,云煩将蝉蜕碎片投入酸汤锅。
沸腾的鱼汤凝成霓裳纹样,阿娇的银项圈叮咚作响:"东家,这蝉妖吃过荔枝驿的加急文书!"
温不言的算盘悬空旋转:"尸油成分显示,它最后一次蜕皮在公元756年六月十三日——马嵬坡之变前夜。"
林桂香举着手机冲进门:"云老板!文旅局说演员集体失踪..."
她突然噤声——酸汤表面浮现芭蕾舞者悬浮半空的画面,足尖血珠正凝成"七月七日"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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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废弃的华清池温泉涌出血泡。
云煩踏着青砖裂缝走向梨园遗址,裱糊刀映出地底游弋的蝉影。阿娇的银链绞碎池面薄冰,露出底下青铜铸造的荔枝纹排水口。
"金蝉饮荔汁而鸣,"温不言的盲眼倒映星图,"当年进贡的鲜荔枝,怕是浸过蝉妖血。"
话音未落,温泉突然沸腾,三千只金蝉破水而出,翅翼振动间竟奏出《雨霖铃》曲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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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在虚空中摸到团冰绡。
"这是...舞衣?"她展开轻纱的瞬间,足尖血痂炸成金粉。镜中杨贵妃拈着荔枝浅笑:"妹妹的足尖,可比得上本宫的胡旋舞?"
首播间突然恢复信号,观众看见芭蕾舞者悬浮十米高空,足尖滴落的血珠凝成霓裳纹路。弹幕炸锅:【新威亚特效?打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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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煩的裱糊刀刺入排水口,混沌真火顺着青铜纹路烧灼。
"出来。"他碾碎掌心的荔枝核,"用《梧桐雨》的戏码躲了千年,不腻么?"
温泉轰然炸开,半截霓裳缠住刀身。阿娇甩出酸汤壶泼向虚空:"东家!它在用舞者精血补衣!"
温不言的算盘阵锁住声波频率:"音高超过鲸类极限,三十秒后鼓膜破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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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的血珠凝成丝线,正在缝合残缺的霓裳。
"我控制不住..."她惊恐地看着指尖飞舞的金线,"身体在自动跳胡旋舞!"
杨贵妃的虚影贴在她后背:"好妹妹,本宫教你什么是真正的..."
"真正的工伤认定流程要不要学?"林桂香举着《劳动法》撞破幻境,"云老板!我给她们买了团体意外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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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蝉群突然集体爆裂,尸油凝成青铜镜台。
云煩的刀尖挑破镜面,露出底下被蝉翼包裹的玉环真身——华服之下竟是镂空的蝉蜕,心口嵌着半颗干瘪荔枝。
"三郎许我长生,"蝉蜕发出空洞回响,"却不知长生是要日日啄心饮血..."
阿娇的银簪刺入荔枝核:"所以你偷换驿马荔枝,用鲜活血食养这副空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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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微熹时,芭蕾舞者们在更衣室苏醒。
小林盯着完好的足尖:"我好像做了个噩梦..."
更衣柜突然弹开,里面整整齐齐叠着套古法染制的舞衣,标签手书:【霓裳羽衣·试用装,洗涤请用无根水】
林桂香抱着收缴的蝉蜕冲进古董店:"云老板!文旅局要申报非遗..."
她愣在门口——阿娇正用金蝉翅膜贴手机屏,温不言在算盘上分析声纹密码,云煩将荔枝核种进花盆。
收音机滋啦作响:"...华清池发现唐代冷链系统遗迹,专家称或为荔枝保鲜装置..."
温不言突然抬头:"老板,尸油残留指向..."
阿娇掀开锅盖:"先喝汤!我拿杨贵妃的胭脂盒腌了糖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