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的骨鹤瓷片在防弹玻璃渣中蠕动,拼成靖康二年的汴京城防图。林桂香举着灭火器后退:"云老板!你们这AR投影漏电了!"她的话被骤然响起的鹰啸打断,瓷片堆中浮出半截青铜鹤喙,喙尖衔着宋徽宗被金链锁住的《瑞鹤图》题跋真迹。
云煩的热熔胶枪甩出盘古契约纹路,胶线缠住鹤喙:"林主任,劳驾关掉监控主机!"他指尖混沌真火顺着胶线灼烧,火光中浮现政和五年的窑炉——三十六名工匠正将骨灰掺入釉料,他们的耳垂皆穿着汝窑素胎烧制的鹤形坠。
阿娇的酸汤鱼锅突然炸裂,三条鲫鱼骨刺入地砖缝隙:"东家!地脉在吞瓷片!"她苗刀劈向龟裂的大理石地面,刀刃触及的瞬间,战国谷纹璧映出骇人画面:紫金山龙脉的脊骨正被瓷化鹤爪刺穿。
"市政工程队到了!"林桂香抓着对讲机的手青筋暴起,"他们说要挖开地面检修电缆……"
温不言的民国算盘吸附满地瓷片,盲眼倒映出钧台窑遗址的星图:"辰时三刻,震位有雷暴。"他沾取鹤喙渗出的松烟墨书写,盲文轨迹竟与故宫藏《瑞鹤图》的题款裂纹重合。
青铜鹤喙突然自旋,喙尖射出的金丝诏书缠住林桂香的平板电脑。屏幕上的《营造法式》文档突然变异,每行文字都渗出带檀香味的黑血。"这病毒怎么回事?"她慌乱地拔出数据线,线头却黏着半片带火痕的汝瓷素胎。
阿娇的银项圈绞住诏书,牛角铃铛碎片在瓷面烙出九黎驱煞纹。云煩的混沌真火趁机钻入鹤喙,火光中爆出宣和七年的秘辛——宋徽宗用《瑞鹤图》题跋掩盖诏书,命汝窑匠人将北伐密令烧入贡瓷釉层。金兵破城前夜,密令瓷盘突然自碎成三百六十片。
"检测到放射性物质!"林桂香举着盖革计数器惊呼,"这些瓷片含铀元素……"
"北宋釉料本就含微量矿物。"温不言的算盘珠突然卡住,"但政和五年这批贡瓷,掺了辽东战场上带回的陨石粉。"
鹤喙突然炸裂,三百六十片碎瓷重组为金军狼头旗。旗面《瑞鹤图》渗出朱砂泪,在空中凝成"靖康二年"的篆体血字。阿娇的苗刀劈向旗杆,刀刃触及的刹那,刀柄谷纹璧映出骇人场景——金兵用汝窑碎瓷割取宫娥面皮,制成祭天的人皮鼓。
云煩的热熔胶枪甩出盘古契约符纹,胶线缠住旗面狼头:"林主任,让工程队往东南角灌三车混凝土!"
"那是明代地下遗址保护区!"
"就说发现白蚁巢穴。"
酸汤鱼锅泼向狼头旗的瞬间,三条鲫鱼骨刺入旗面。林桂香目瞪口呆地看着朱砂血字褪成普通铁锈,旗杆化作朽木坍塌。温不言的算盘珠吸附满地锈屑,拼出"大定元年"的卦象:"金世宗熔毁这批贡瓷时,漏了三片藏在太庙鸱吻里。"
防弹玻璃渣突然磁化,吸附着碎瓷飞向通风管道。阿娇的银项圈绞住最后三片瓷,牛角铃铛在釉面灼出焦痕:"东家!瓷片要钻入龙脉!"
云煩的混沌真火凝成纺锤,将碎瓷强行织回釉盘原形。林桂香举着紫外灯的手颤抖:"这冰裂纹……是不是用荧光材料补过?"
釉盘底足突然浮出带牙印的宣和通宝,钱孔中钻出半卷《宋俘记》残页。阿娇的苗刀劈向铜钱,刀风掀飞了林桂香的检测报告。散落的纸张在空中拼成李清照手书:"子孙南渡今几年,飘零遂与流人伍",墨迹触及瓷盘的刹那,恒温库突然响起《雨霖铃》的变调。
"市政热线说紫金山出现无人机群!"林桂香抓回乱飞的报告,"飞行轨迹和瓷片分布……"
她的话被玻璃爆裂声打断,釉盘表面天青色突然流泻,在墙面泼出完整的《瑞鹤图》。三百六十只骨鹤从画中飞出,鹤瞳映出钧台窑遗址的星火余烬。
温不言的算盘珠追着鹤群排成九宫阵:"申时六刻,归巢!"云煩甩出热熔胶凝成的天罗网,胶线在鹤羽表面烙出《金石录》鉴藏印。阿娇的酸汤泼向领首骨鹤,汤汁在翅骨蚀出"忍死须臾待杜根"的带血批注。
骨鹤群突然瓷化坠地,碎瓷堆中浮出半幅带爪痕的汴京舆图。林桂香哆嗦着按下消防喷淋,却见水流在空中凝成《瑞鹤图》题跋的瘦金体,每个字都砸落在地化作带磁性的瓷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