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上官非晚拉着手的云柔,适时出声,做了催化剂。
她晃了晃上官非晚衣袖,撒娇道:“姐姐,你就帮帮我们吧。”
“我们”这个词,取悦了老夫人,浑浊的眸子,闪烁出希望的光。
上官非晚抬起手,在云柔头顶抚了抚,笑道:“姐姐至多能把你送出京城,保你平安,其余的,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云柔垂首:“可是,这是我祖母……”
叹了口气,她软软抱住上官非晚的胳膊。
上官非晚心里暗暗叫苦不迭。
云柔呀,姐姐我是在帮你拿回摄政王府呢!
这些消息都是假的!
你怎么还当真了?
而且,对一个曾处处侮辱你的人,你怎么如此大发善心?
此时,有十几道气息,由远及近。
上官非晚一惊:“小安,去院外瞧瞧!”
片刻后,宁承安禀道:“大小姐,十一皇子带着人闯进来了!”
老夫人弥勒佛般的身子,再也坐不住。
急道:“天要亡我摄政王府!”
“天要亡我摄政王府!”
白清婉至今并不相信上官非晚。
她是最冷静的一个。
默默坐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时站起来道:“外祖母莫慌,婉儿与十一皇子曾有几面之缘,可以请他离开。”
老夫人死马当作活马医,慌忙道:“好,好,快去!”
“让他从后门离开,可别让人瞧见!”
猫儿眸一眯,上官非晚阻止道:“老夫人,若从后门离开,更让人心生怀疑!”
老夫人圆滚滚的手在大腿上一拍:“多亏了晚儿提醒,婉儿,快去!”
左一声“晚儿”,右一声“婉儿”,听的上官非晚心里厌恶不己。
她不想再与拓跋江见面,想着趁白清婉拖住拓跋江,她和云柔、宁承安悄悄从摄政王府后门离开。
哪曾想,杂沓的脚步声,己经涌入松鹤院内。
白清婉的声音,焦急中带着恳求:“十一皇子,您如此实在不合规矩,还请到前厅就坐。”
嚣张男声道:“规矩?!”
“本皇子就是规矩!”
“你们大天朝的规矩繁杂无比,若是并入漠北,本皇子会即刻上奏父皇,把这些破规矩一并废了!”
在大天朝的土地上,狂放豪言,要废了大天朝的规矩,而且是在摄政王府内,这不是在藐视侮辱大天朝,又是什么?!
而从拓跋江这几句话里,也可以瞧出,漠北觊觎大天朝己久!
摄政王的失踪,说不定就是漠北的手笔!
家国情怀,让上官非晚无法任由拓跋江继续大放厥词!
更何况,他己经进来,而她,己经无处可躲!
老夫人慌得脸色苍白。
圆滚滚的身子,在椅子上如坐针毡!
她扶着桌子站起来,目光定在房门处。
上官非晚打开门,大步走出去。
讥讽道:“十一皇子是跟踪本小姐来到摄政王府的?”
阳光明亮,空中有黑影掠过,暂时遮住刺眼阳光。
拓跋江仰头,食指放入口中,吹一声口哨。
一只体型巨大、威武雄壮的大雕从天而降,犹如一道闪电,迅猛扑向地面。
大雕宽阔而有力的翅膀在空中划过,带起一阵狂风,吹得周围树叶沙沙作响。
白清婉吓得惊叫,大腿颤颤,匆忙后退几步。
眨眼间,这只大雕便稳稳落在拓跋江胳膊上。
它收拢双翅,身姿挺拔,宛如一座小山矗立。
浑身羽毛,是深褐与金黄相间,有着华丽纹路,阳光下闪着耀眼光芒。
大雕头瞧着便威猛,尖锐的喙如同锋利宝剑,微微弯曲,透露着不可侵犯的威严!
锐利的眼睛犹如两颗璀璨宝石,扫视周围时,炯炯有神,仿佛能洞悉一切。
拓跋江落在大雕身上的目光,温柔而又缱绻,犹如望着自己的情人。
他轻抚大雕后背,挑眉一笑,露出一口森森白牙。
道:“本皇子对大小姐没有兴趣,只对大小姐的丑丫鬟情有独钟!”
说着话,缱绻温柔的目光,瞥过门口的宁承安。
宁承安仿佛耳朵塞了驴毛,神色毫无变化。
拓跋江走上前,把大雕送到宁承安面前,诱惑道:“你若肯跟本皇子走,大雕就是你的!”
随着他的话,大雕轻轻抖动身体,身上羽毛随之起伏,仿佛在向世人展示自己的英姿飒爽。
但它脚腕上轻微的细响,让它形象打了折扣。
那是一条细细的金链子,紧紧勒入它脚腕之中。
金链下方,垂着一个金扣。
很显然,这是大雕的金镣铐。
再勇猛的大雕,成为别人的宠物,就只有乖乖听话一条路。
别无选择。
而宁承安,与这只大雕现在的情形,有些诡异的相似。
拓跋江想要他跟着他,训练他成为自己的一把刀!
如果宁承安答应,他就成了拓跋江胳膊上的大雕。
上官非晚冷眼旁观,淡淡一笑。
每个人的命运,只有自己才能决定。
她听到宁承安道:“挺好,可惜,奴婢瞧不上十一皇子。”
这句话,简首就是在打拓跋江的脸。
拓跋江身后侍从“刷”地拔出腰间长刀,呵斥道:“大胆!”
宁承安一跃而起,落在一棵桐树上。
居高临下道:“十一皇子确定要在摄政王府内,与奴婢较量一番?”
较量己经进行过多次,拓跋江的人,每一次都是惨败!
拓跋江仰首,细细观察宁承安的表情。
道:“承安哥哥,你知晓自己身份么?”
白清婉眸中现出震惊,骤然仰首!
难以置信地望着树上的人!
跟在上官非晚身后的云柔,则蓦地抓住自己的另一只手,纤长的指甲,用力掐入手心!
抬头仰望时,眸中有震惊,也有盈盈泪水。
但她似是意识到什么,扫了一眼周围,慌忙垂首,用帕子拭去脸上的泪。
上官非晚瞧见了白清婉的神色。
觉得宁承安应是她认识的一个人。
宁承安却嘲弄道:“十一皇子,你恐怕是认错人了!”
“奴婢是个丫鬟,名小安,并非是你的什么承安哥哥。”
“十一皇子连男女都分不清?!”
拓跋江神色复杂。
白清婉眸中震惊消失,现出疑惑。
云柔则咬了咬下唇,将手搭在额头,细细打量着树上的人。
衣袖轻甩,上官非晚扫了眼不甘心的拓跋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