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非晚却十分乐观。
笑着蹲下来,凝神一想,白玉镯一亮,送来化妆盒。
她打开盒子,就给舞影化妆。
道:“放心,没人会认出你。”
宁承安见她要给舞影化妆,一跃,到竹林边探看去了。
上官非晚在舞影脸上鼓捣片刻,拿出一面小镜子给她。
舞影见镜中人,眉毛和眼睛与自己完全不同,眼角皱纹极深,法令纹也深。
是一个婆子模样。
她又是一身黑衣,恰好也适合这个模样。
震惊又欣喜。
上官非晚把她头发打乱,随意挽了个发髻。
撅了根竹枝,当簪子插在她头顶。
拉起她道:“好了,走吧。”
“先把你送到胭脂斋,你的家人,我会帮你救回,你若想与他们团聚,可以告诉照顾你的人。”
舞影望着上官非晚,眼里满是诧异:“你为何对我如此……好?”
上官非晚收起化妆盒,笑道:“你告诉我外祖父和师叔的关押地,我报答你,交易嘛,忘了?”
垂眸落在脚尖,舞影声音很低道:“交易只答应救我。”
上官非晚架起她胳膊,揶揄道:“只救你,你会活着?”
“打算在竹林里自尽吧?”
“你死了,你家人也未必能活!”
“救出他们来,一家人好好活着不好吗?”
“啪嗒,啪嗒”两滴泪,落在地上。
舞影道:“我从未想过。”
***
两人把舞影送去医馆,通知胭脂斋掌柜,派人去照顾她。
然后,按照舞影讲的位置,找到拓跋音另一座宅院。
这座宅院气派多了。
三进的宅子,大门开着,有仆从不断出入。
两人装作从门前经过,转到宅院后墙处。
上官非晚能够感觉到,后墙内有十几道气息。
且这十几道气息分散各处。
被一人发现,必会打草惊蛇。
她与宁承安附耳讲了。
宁承安神色凝重,西下里扫了一眼。
却见东面街上有个二层酒楼,瞬间有了主意。
低低道:“去酒楼,要一间临窗包间。”
“可以先看看这儿的情况。”
“等夜深人静再行动。”
上官非晚却道:“兵贵神速。”
“拓跋音若得知,金笼子被我们割坏,舞影又失踪,必会起疑心。”
“说不定会转移外祖父和师叔。”
宁承安凝眉,思忖着道:“我让人在正门处故意捣乱,等把全宅院注意力吸引过去,我们从后墙进入。”
上官非晚连连点头:“这法子好!”
两人走到东边小巷,宁承安吹响哨子。
瞬息功夫,小巷外走来一个少年,脖子上搭着条毛巾,一瞧就是酒楼伙计打扮。
见到宁承安脖子上挂的哨子,走上前来:“大叔,有何事儿?”
宁承安没应,把摄政王府令牌亮出。
少年神情恭敬道:“请吩咐。”
宁承安对少年低低耳语几句。
少年点头,匆匆离开。
两人等少年走远,也从小巷离开,进了酒楼。
现在是半下午,酒楼里安静异常。
进入二楼包间,宁承安熟练点了几个菜,伙计拿着菜单退下。
他低低道:“这儿原来是丞相的产业。”
上官非晚点头,看来,此处又是一个消息收集点。
她打开窗户向外望去,恰好瞧见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从街上行过。
这样豪华的马车,与死去的十一皇子拓跋江的马车,有得一比。
她不由多瞧了几眼。
却见马车停在酒楼门前。
车上下来一位公子,一身红衣,竟然是慕容独孤!
他下来后,向车里伸手,牵下一个黄衣女子。
丹凤眼含情脉脉瞥过慕容独孤,不是上官揽月是谁?!
慕容独孤首接上前,把她抱起。
两个丫鬟从车上把竹椅抬下来。
慕容独孤把上官揽月放到竹椅上,亲自推着她,缓缓进入酒楼。
上官非晚愣住!
慕容独孤和上官揽月,两人这是有意联姻?
看来,上官揽月在宫宴上,与漠北使团男子滚在一处的事儿,慕容独孤不知道!
要不要告诉他呢?
还是不要了!
两面三刀的东西,最配上官揽月!
不过,丞相府与慕容独孤勾搭得够快!
白莲花竟然不记恨慕容独孤的人,杀了上官锦隆,也是一件奇事!
她正思索着,鼻尖传来一缕清冷松香味儿。
宁承安道:“慕容独孤缺银子,丞相府缺权势,两家抛弃前怨,算是取长补短。”
猫儿眸微眯,上官非晚冷哼:“若慕容独孤得知上官揽月的好事儿,怕是会弃之敝屣!”
宁承安笑:“我们可以打个赌,我赌慕容独孤装不知道。”
猫儿眸斜睨他一眼:“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如此?”
“我赌了!”
因为酒楼是清闲时刻,饭菜很快上来。
上官非晚同小二要来纸笔,在纸上写下:“宫宴,月与漠北男鬼混。”
吹干,叠起,交给伙计。
道:“帮我送给慕容公子。”
“就说是一个旧相识的提醒。”
伙计接过,问道:“慕容公子若问,公子可还在?”
上官非晚:“告诉他,己经离开。”
小二刚刚离开,忽听外面响起一道哭声。
遥遥的,却十分清晰:“江夫人,妾身请您出来主持公道,江府管家刘东起,宠妾灭妻,要把妻儿活活饿死了!”
“江夫人啊,求求您,出来看一眼吧!”
“您若不出来,只好让周围的邻居们,来评评理了!”
“大家都来瞧,都来看了,江府管家刘东起,宠妾灭妻,要把妻儿活活饿死!”
她耳朵一动,仔细辨了辩,确定是从江府前院传来!
转首,与宁承安会心一笑。
两人从窗口一跃而下。
走到江府北墙外,上官非晚敏锐感觉到,原来隐藏的十几道气息,现在明显少了一半。
凛风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在他们身后低低道:“王爷,属下安排了很多看客,管家为了自保,必会出现。”
“到时候,会有人冒充他妻子的娘家人,把他暴打一顿。”
“如果拓跋音在,她会沉不住气,也许人不会出来,但会派人出来处理此事。”
“您与大小姐,趁此进入江府——”
上官非晚回首,却见他一身小厮打扮,弓腰垂首,与他平日神态大不相同。
她心里并不安定。
与宁承安对视后,道:“万一拓跋音起疑了呢?”
“不能等了,我们现在就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