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州的私兵,在龙州寺北的瘤子山上。”
“这些私兵应是上官新野暗中招募的,但却交由江如雾管着。”
“他出钱,江如雾的人出力。”
安滔声应了一声。
他神态十分疲乏,却要求上官非晚将他扶起来。
上官非晚在他身后放了两床被子,让他斜歪在上面。
他闭目休息片刻,方睁开眼笑道:“晚儿,你有胆魄,也有能力,比你娘让外祖父放心。”
“还记得在龙州时,交给你的盒子吗?”
“里面是狼符,是江如雾的,被外祖父发现,做了一块假的,换了这块真的。”
“江如雾至今不知。”
“但如果用到那些私兵,她的假狼符就会暴露。”
“其实,狼符是整只金狼,仅有狼头,调不动私兵。”
“唯有狼头与狼身两块合璧,才能调兵!”
“最近的调查,也与你所讲一样,证明上官新野和江如雾早有联系。”
“所以,外祖父也有这个猜测。”
说了这么些,安滔声眉头一蹙,又闭上了眼睛。
上官非晚的手,轻搭在他手腕上。
心里有些慌乱。
她感觉到,安滔声的生命,己经油尽灯枯!
用不了几日,恐怕就会离世!
她收回手,取了一粒滋补药丸,给他服下。
这粒药丸,可以让他暂时恢复精力。
来到异世,真正关心她的人很少,安滔声是其中一个。
她想要留住他。
但现在若去仙人谷,却不能保证青云道长在,也不能保证毒蛊真人在。
再等一等!
如果小七将消息带到,青云道长不来京城,但一定会把消息给毒蛊真人!
只要毒蛊真人来京城,那么,安滔声就有救!
如此一想,心里稍安。
她握住安滔声的满是老年斑的手。
道:“外祖父,您只听着,先保持精力,不要说话。”
安滔声依旧闭着眼睛,低低“嗯”了声。
手却抓住了上官非晚的手,紧紧地。
上官非晚道:“外祖父,我最近查到,江如雾是漠北长公主拓跋音,她也是漠北皇子拓跋汇和拓跋江的姑姑。”
“当年我母亲遇见上官新野,或许就是个圈套。”
“其中,少不了拓跋音的参与。”
抓住上官非晚的手,骤然松开,安滔声剧烈咳嗽起来!
他抖抖嗦嗦伸出手,睁开眼睛指向痰盂的方向!
上官非晚拿起痰盂,递到他面前。
“哇”,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上官非晚吓坏了。
快速放下痰盂,轻轻拍着他背,帮她顺气。
又取出帕子,给他擦去唇角的鲜血。
他缓了口气,满面愧悔道:“晚儿,都是外祖父识人不清!”
“才会害了你母亲和你小舅舅!”
闭了闭眼,又道:“外祖父当年,也是被算计了。”
他豁然仰在身后被子上,闭上浑浊双眸。
然后,开始讲述他与拓跋音的相识。
也是一个英雄救美的故事。
回乡接孤寡母亲回京路上,安滔声母子,遇到两个蒙面人拦路抢劫!
此时的他,己经是朝中翰林院掌院学士,从二品,皇上面前的红人,前途不可限量。
也正因此,他才能亲自带回乡接老母亲。
他只有一辆马车,护卫来了八个!
自然不会怕这两个毛贼!
西个护卫与蒙面人对打,西个留下来护着马车。
路边竹林里,跌跌撞撞跑出一个女子,头发蓬乱,衣裙却是上好的蜀锦,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子。
她双手被人倒背身后绑住,嘴里塞着帕子,神情恐惧至极。
姑娘跑到大路上时,从竹林里追出来三个蒙面男子!
个个手里举着大刀!
先前的两个蒙面男子武功不弱,不大一会儿,竟然杀了一个护卫!
安滔声感觉不妙,立即对守护马车的西个护卫:“去帮他们!”
他想要速战速决!
护卫长道:“大人,如此不妥!”
“属下留下护卫马车!”
见安滔声没有阻拦,他吩咐马夫道:“快走!”
马车飞速跑了起来。
竹林里出来的姑娘,此刻等在路边,眼睛里都是哀求!
护卫长道:“大人,此人来路不明,不可救!”
安滔声原本也这么认为,却见追来的蒙面人,其中一个,把手中的刀向姑娘抛去!
不过,准头欠佳,落在了路上!
安滔声母亲望见外面情景,当即便令安滔声停车,救下那可怜女子!
三个蒙面人想要追过来,尚需片刻。
在马车经过那女子时,安滔声探出车窗,拉住女子胳膊!
把女子拉入马车,他紧张地出了一身汗!
他母亲忙帮着女子解开绳子,又拿出梳子给她梳头,发现竟是个模样精致的姑娘。
姑娘自称名叫江如雾,家在云州,此次跟随父母到龙州姨母家探亲,姨母一家却搬到江北去了。
探亲扑了个空,预备回去时,遇到这伙强盗!
杀了她父母,劫了钱财,还要把她卖到醉红楼去。
她瞅着三人不注意,跑了出来!
三个蒙面人没有追上马车。
马车在驿站落脚时,七个骑马的护卫,一个也没有回来。
护卫长报了官,带人去路上查看,却见七个护卫,全部惨死!
安滔声让护卫长雇人,把惨死护卫送回各自家中,并给了相应补偿。
回京路上,江如雾哄得安母每日都合不拢嘴。
几次暗示安滔声,说要找个这样的儿媳妇。
安滔声救江如雾,是因为他母亲的意愿。
对来历不明的江如雾,始终保持着几分警惕。
他只是搭了把手。
但是,单纯的安母却被江如雾征服了。
快到京城时,他们遇到了刺杀!
十几个骑马的黑衣人迎面而来,当即便与护卫们展开了厮杀!
幸而护卫长在遭遇抢劫翌日,先从人牙子手里挑了十五个青壮年。
会拳脚的,优先。
此时与人数差不多的黑衣人对打,竟也能扛住!
但黑衣人与护卫们厮杀,挡住了去路!
马车无法如上次被抢劫时,先行离开。
护卫长始终护在马车前方。
见双方斗得难分难解,请示道:“大人,向前难进,不如向后跑!”
“留在这儿终归危险!”
安滔声采取了他的建议。
只是此处并非官路,道路狭窄,且路两边,一处是小河,一处是深沟,无法调头。
安滔声见此,下了决定:“下车!”
搀着母亲走下马车。
让护卫长骑马带着母亲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