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面皇上怒气的李太医,额头生出细汗,心中暗暗叫苦,迟疑道:
“回皇上,太子殿下所中之毒,是...是混合毒,臣要是没诊错,应是由两种甚至多种毒物所致,这种毒很是隐蔽,且...”
他深吸一口气,立马跪在地上,垂着头不敢看皇上难看的脸色,艰难地吐出真相:
“且这种毒前期几乎察觉不到,一旦到察觉之时,那毒...那毒必将己是深入骨髓,药石无医...”
“臣......臣无能......”
闻言,康熙的脑海一瞬间变得空白,眼前发黑,身体摇晃起来。
梁九功在听到李御医大的话时,整个人一愣,眼睛猛地瞪大,眼里满是震惊不可置信,太...太子没救了?
见皇上面无血色,他急忙扶住皇上,惊慌道:
“皇上,您别吓奴才,一定是李御医诊断错了,奴才,奴才这就去把太医院所有太医唤来...”
康熙紧紧抓住他的胳膊,喉咙发紧,低手吼道:“快去,快去.......”
他松开手,摇摇晃晃地走到床前,坐在床头,望着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的保成,很是心痛。
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抓住胤礽垂放在外面的手,一双深邃的凤眸,如今变得通红,眼底闪烁着泪光,他颤声呢喃道:
“保成,别怕,皇阿玛在,你...你一定会没事的......”
梁九功手脚发软地快步走出乾清宫,一把拉住守在门口的李德胜,压低声音催促道:
“快去,把所有太医全部召来,所有的!”
李德胜见干爹面色惨白,脸上带着恍然以及震惊,虽不解,但能让干爹这般慌乱,必是太子出事了。
“是,干爹,儿子这就去。”
他指着刚刚去唤李御医的小太监,急声道:
“你,你马上去宫外,将还在休沐在家的高御医快快请来...”
“是,李公公。”
乾清宫内的动静,整个后宫都在暗暗关注,因而,当李御医前去乾清宫,众妃嫔也没怎么在意。
谁不知,这李御医和高御医只为皇上看诊。
然而,当乾清宫内的太监,又急色匆匆地跑向太医院,所有人敏锐的察觉到,皇上莫非真出事了?
永和宫,德妃在听到太监的回禀后,脸色瞬间凝重起来。
她放下手上的衣服,快步起身走到殿外,看向乾清宫的方向,眼底闪过一抹异色。
其他几宫,宜妃,荣妃,惠妃等人,纷纷放下手头事,担心地看向乾清宫方向。
半个时辰后,太医院所有太医,跑到乾清宫时,己是上气不接下气,但还没缓口气,就被皇上统统叫进殿内。
踏入殿内,他们立马感受到皇上滔天的怒意和悲痛,而地上还躺着李御医,顿时,所有人心中一紧,俯身行礼,“臣参见皇...”
康熙皱着眉,脸色难看不耐地挥手,沉声道:
“免礼免礼,保成中毒,尔等速速找出解毒法子,若找不出,尔等统统为保成陪葬!”
众人心中一沉,看到地上捂住肚子痛吟的李御医,硬着头皮道:“是,皇上...”
李御医可是太医院,唯二医术高明的太医,若连他都无法,那...
在皇上压迫十足的目光中,他们轮番一个个上前为太子诊脉。
等所有人诊脉结束后,皆一脸惶恐的跪在地上不敢说话,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的往下落。
康熙看到他们这副模样,心中的恐慌和怒意再也压不住,他走到跪在地上的众人面前,用力踹着他们,厉声道:
“都说话,快商讨解毒法子啊,还愣着干什么,狗奴才,都哑巴了?”
被踢倒的众人,从地上爬起,颤声道:“臣无能......”
康熙咬牙怒瞪着这些该死的奴才,目光落到某人身上,狠声道:
“范太医,保成三日一诊脉,你就一点都没察觉到不对?”
范宜喆心中叫苦,跪在地上,闭上眼,咬牙道:
“回皇上,臣医术浅薄,殿下所中之毒太过隐蔽,臣无能...”
康熙一想到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生命危在旦夕得保成,眼里的杀意怒视着他,气笑道:
“好一个无能,好一个医术浅薄,呵!”
“既然无能,那你便无用了,拉下去...”
范宜喆猛地抬头看向他,磕头求饶道: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臣...唔唔...”
梁九功在皇上下命令时,便带着两个太监上前,捂住他的嘴,将他拉了出去。
半个时辰后,高御医背着自己的药箱,走进乾清宫。
看到跪了一地的同僚,他眼皮一跳,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
“臣参见皇上。”
“免礼,高御医速速上前为太子诊脉。”
高御医快步越过同僚,走到龙床跟前,看到闭着眼,面无血色的太子,暗暗吞了吞口水,伸出手指开始诊脉。
然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顿时明白为何众同僚跪在地上。
余光瞄到身旁黄色的龙袍,他心中叫苦,面上却一副镇定的模样。
他伸出手轻轻掀起太子的眼皮,当看到太子瞳孔涣散,眼白处多出来的一个黑点时,他的心颤了颤。
他紧张地吞咽了下口水,故作镇定起身道:
“皇上,臣有些思绪,但需要与诸位同僚商议一番。”
康熙听到他有法子,眼睛一亮,惊喜过后冷静问道:
“准,高御医,朕就把保成交于你了。”
高御医嘴里发苦,躬身道:“是,皇上。”
而跪在地上的众太医,则心中一喜,眼里闪过一抹希望。
李御医听到他的话,心中很是诧异,但同时松了口气。
一众太医起身走到一旁,待高御医走过来时,他们压低声音激动地问道:
“高御医,您真的有办法?”
李御医捂着肚子,轻喘着气,低声自嘲道:
“老高,没想到,还是你医术高啊...”
高御医擦了擦额角的汗珠,感受到背后视线,他面无异色低声道:
“嗯,只是我这法子也是我在古书上所见,并无几分把握......”
当他说出法子时,所有人脸色一变,瞳孔一震,震惊地看向他。
李御医紧紧抓住他的胳膊,从嗓子眼里用气音问道:
“什么?换血疗法?老高,你莫不是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