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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诗晴站在顾霆琛私人厨房的料理台前，手指微微发抖。
冰箱里的食材琳琅满目——新鲜的和牛、当季时蔬、连调味料都是进口的。她完全没想到，顾霆琛的办公室里竟然藏着这样一个设备齐全的厨房。
"愣着干什么？"顾霆琛靠在门框上，己经脱了西装外套，白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不是说会做饭？"
"会是会……"她小声嘀咕，"但没想到真要在这里做……"
"反悔了？"他挑眉。
季诗晴深吸一口气，从冰箱里拿出几样食材："顾总有什么忌口吗？"
"不要胡萝卜。"
她动作一顿，诧异地抬头："您怎么知道我要做咖喱？"
顾霆琛眸光微动："猜的。"
实际上，他闻到冰箱里那盒咖喱块的香气时，胃部就条件反射地抽紧——小时候母亲常做的味道。
季诗晴没再追问，系上围裙开始处理食材。刀工意外地娴熟，洋葱切丝，土豆滚刀块，鸡肉去骨切丁，动作行云流水。
顾霆琛坐在中岛台旁的高脚椅上，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她的身影。暖黄的灯光下，她低垂的睫毛在脸颊投下细密的阴影，鼻尖因为忙碌渗出细小的汗珠，整个人笼罩在一层柔光里，与平日唯唯诺诺的样子判若两人。
"你经常做饭？"他突然问。
"嗯，在福利院时要帮厨。"季诗晴头也不抬，"后来和徐景良在一起，他说外卖不健康……"
菜刀突然在砧板上重重一顿。
季诗晴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禁词，后背瞬间绷紧："对不起，我……"
"继续。"顾霆琛声音冷了几分，"别停。"
她悄悄瞥了他一眼，发现他正盯着自己拿刀的手，眼神晦暗不明。
咖喱的香气渐渐弥漫整个空间。季诗晴尝了尝味道，皱眉："好像少了点什么……"
"苹果泥。"
低沉的嗓音突然在耳畔响起，同时一具温热的身体从背后贴近。顾霆琛的手臂越过她肩膀，从调料架上取下一罐东西。
季诗晴瞬间僵成雕像。
他的胸膛几乎贴着她的后背，呼吸拂过她耳际，雪松混合淡淡威士忌的气息将她完全包裹。
"加这个。"他把罐子放在她手边，却没有退开，反而就着这个姿势握住她拿勺子的手，"火候过了。"
季诗晴心跳快得要冲出胸腔。他的手比她大一圈，完全包裹住她的，带着她轻轻搅动锅里的咖喱。
"顾、顾总……"她声音发颤。
"专心。"他声音低哑，"要糊了。"
这绝对是酷刑。季诗晴绝望地想。她的每一根神经都敏感地感知着他的存在——衬衫下起伏的胸肌，腰间若即若离的手臂，甚至他说话时喉结的震动。
"好了。"他终于退开一步，"装盘吧。"
季诗晴如蒙大赦，手忙脚乱地关火盛饭，差点打翻调料瓶。
顾霆琛看着她通红的耳尖，唇角微不可察地上扬。
"好吃吗？"季诗晴小心翼翼地问。
顾霆琛舀起第二勺咖喱，动作优雅得不像在吃家常菜："嗯。"
就一个"嗯"？她有些失落，低头戳着自己那份饭。
"和我母亲做得很像。"他突然说。
季诗晴惊讶抬头，这是顾霆琛第一次提起家人。
"她……"
"去世了。"他平静地陈述，"十五年前。"
"对不起……"
"不用道歉。"顾霆琛抬眼看她，"你总是这样，动不动就道歉。"
季诗晴抿了抿嘴："习惯了。"
"改掉。"他语气不容置疑，"我不喜欢。"
她张了张嘴，最终只是轻轻点头："好。"
沉默在餐桌上蔓延，却奇异地不让人难受。季诗晴偷偷观察顾霆琛吃饭的样子——他连吃咖喱饭都像在品尝米其林大餐，每一口都认真咀嚼，眼神专注。
"看什么？"他突然问。
季诗晴慌忙低头："没、没什么……"
"撒谎。"顾霆琛放下勺子，"你刚才看了我十七秒。"
她耳根发烫："您数了？"
"嗯。"他坦然承认。
季诗晴心跳加速，不敢接话……
幸福总是短暂的，到了晚上九点半，黑色迈巴赫己经驶向帝景山庄。
季诗晴靠在车窗上，困得眼皮打架。她今天经历了太多——设计方案被认可、怼了设计总监、还在顾霆琛面前做了饭……
"困了就睡。"身旁的男人突然开口。
她强打精神："不用，我……"
一件带着体温的西装外套突然盖在她身上。顾霆琛的气息瞬间将她包围，混合着淡淡的古龙水和咖啡香。
"睡吧。"他目视前方，"到了叫你。"
季诗晴捏着西装领口，心跳又不争气地乱了节奏。她偷偷瞥了眼顾霆琛的侧脸——高挺的鼻梁，锋利的颌线，长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
这个人，为什么时而冷酷时而温柔？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眼皮越来越沉，她终于抵不住困意，歪头睡去。
顾霆琛感觉到肩上一沉。少女毛茸茸的脑袋靠了过来，发丝蹭在他颈间，痒痒的。
他垂眸看她，眼神是自己都没察觉的柔和。
"季诗晴，醒醒。"
轻柔的拍打将她从梦中唤醒。季诗晴迷迷糊糊睁眼，发现自己己经被抱到了卧室门口。
"我、我能自己走……"她慌忙从顾霆琛怀里跳下来，结果腿一软差点摔倒。
一双有力的手臂及时环住她的腰。
"笨。"他低声评价，却没有松手。
走廊暖黄的壁灯下，两人距离近得能数清对方的睫毛。季诗晴仰头看他，发现顾霆琛的眼睛在灯光下不是纯黑，而是带着淡淡的琥珀色，像融化的蜜糖。
空气突然变得粘稠。
顾霆琛缓缓低头，她屏住呼吸——
"少爷。"管家的声音突兀地响起，"老爷从瑞士打电话来，说有急事。"
旖旎的气氛瞬间破碎。顾霆琛首起身，表情恢复冷峻："知道了。"
他松开季诗晴，转身前丢下一句："早点休息。"
房门关上后，季诗晴瘫坐在床边，双手捂住发烫的脸。
差一点……
就差一点他就吻下来了！
她冲进浴室，用冷水拍打脸颊，盯着镜中的自己严肃警告："季诗晴，你不能喜欢他。"
"他只是把你当宠物，当玩具，当……"
镜中的女孩眼眶发红，嘴角却还残留着厨房里那个若有似无的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