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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屋内的火堆噼啪作响，火星溅落在潮湿的地面上，瞬间熄灭。宁无尘的话像一把刀，狠狠刺入三人的心脏。
"杀死其中一个容器......"林月喃喃重复，右臂的鳞片无意识地开合，发出细碎的摩擦声。她抬头看向林霜——师姐的白发己经失去了往日的光泽，银针散落一地，像凋零的星辰。林夕靠在墙边，断剑横在膝上，炊烟稀薄得几乎看不见。
（要......杀掉他们中的一个？）
这个念头刚浮现，心口的龙纹便骤然灼烧起来，仿佛在嘲笑她的软弱。林月猛地攥紧拳头，指甲刺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没有别的办法？"林夕突然开口，声音沙哑。
宁无尘的独眼扫过他："有。等龙皇完全苏醒，你们三个都会变成他的傀儡。"他拔出插在地上的骨刀，刀锋映出三人苍白的脸，"到那时，死的就不止一个人了。"
林霜缓缓站起身，银发垂落，遮住了她的表情。她弯腰拾起一根银针，指尖轻抚针尖："如果必须死一个人......"
"闭嘴！"林月突然暴起，龙化的右爪拍碎身旁的木桌，"谁都不准死！"
木屑飞溅中，宁无尘冷笑："感情用事。
夜风卷着雪粒从破败的窗棂灌入，火堆明灭不定。林月蜷缩在角落，右臂的鳞片下渗出细密的血珠——龙皇的力量正在侵蚀她的身体。
（好痛......）
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呻吟出声。脑海中，那个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接受我，你就能救他们。」
（滚开！）
她拼命抵抗，却听见林霜的闷哼——师姐心口的银鳞正在变黑，血契的反噬同样在吞噬她。林夕的情况更糟，他的炊烟几乎散尽，的皮肤上浮现出龙鳞状的裂纹。
宁无尘坐在门边打磨骨刀，对三人的痛苦视若无睹："天亮前做决定。否则，我会亲自动手。"
林月挣扎着爬向林霜，龙爪在地板上刮出深深的沟痕。她抓住师姐冰冷的手："一定有其他办法......我们去求师父......"
林霜摇头，银针从指间滑落："师父......早就知道。"她苦笑，"他让我们结契时，就预料到这一天。"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下。林月僵在原地，突然想起师父临终前那个复杂的眼神——那不是期许，而是......愧疚。
（原来我们......从一开始就是弃子？）
林夕突然咳嗽起来，鲜血染红衣襟。他撑着断剑站起，炊烟勉强凝成一道虚影："我有个提议。"
他看向林月，又看向林霜，眼神平静得可怕："杀了我。"
你疯了？！"林月一把揪住林夕的衣领，龙爪几乎撕破他的皮肤，"你以为这样很伟大？"
林夕任由她摇晃，嘴角溢出血丝："我的魂魄最弱......杀我，对血契影响最小。"
林霜的银针突然悬停在他咽喉前："闭嘴。"她的声音冷得像冰，"你以为我会同意？"
三人僵持间，屋外突然传来清脆的铃音——不是宁无尘的裂铃，而是宁无瑕的骨铃！
"晚了。"宁无尘猛地起身，独眼紧缩，"她找到这里了。"
几乎同时，木屋的西壁轰然炸裂！风雪中，数十名白衣傀儡踏雪而来，每个人手中都摇着一串骨铃。铃声交织成网，林月心口的龙纹瞬间暴起，剧痛让她跪倒在地。
宁无瑕的身影出现在风雪尽头，银面具折射着寒光："哥哥，你果然背叛了家族。"
宁无尘握紧骨刀，挡在三人面前："我背叛的，是二十年前那个错误。"
"错误？"宁无瑕轻笑，铃音陡然尖锐，"龙皇的力量，本就不该被封印！"
她抬手一挥，所有傀儡同时摇铃。恐怖的音浪席卷而来，林霜的银针全部崩断，林夕的炊烟被硬生生震散！
林月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她的右臂完全龙化，鳞片疯狂蔓延至脖颈。更可怕的是，她的意识正在被吞噬......
（不......不能......）
在彻底失去理智前，她看见林霜扑向自己，一根染血的银针刺入她的眉心——
"睡吧。"林霜的声音温柔得不像话，"这次......换师姐保护你。
黑暗。
林月感觉自己沉入无尽的深海，耳边是模糊的铃音和打斗声。忽然，一道金光刺破黑暗——她看见自己站在冰湖中央，脚下是万丈深渊。
深渊中，那双巨大的龙瞳再次睁开。
「终于......见到你了。」
龙皇的声音不再是低语，而是震耳欲聋的轰鸣。林月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倒影正在与龙瞳重合——她的金瞳变成竖瞳，嘴角咧开至耳根，露出非人的微笑。
（这是我的脸......？）
现实世界，宁无瑕的狂笑戛然而止。
风雪中，跪地的林月缓缓抬头——她的右眼金瞳彻底化作龙瞳，左眼却流下一行血泪。更恐怖的是，她的背后，一道巨大的龙影正在凝实......
"不可能......"宁无瑕后退半步，"龙皇怎么会......"
林月站起身，龙化的右爪垂在身侧。她看向昏迷的林霜和奄奄一息的林夕，又看向满脸震惊的宁无尘，最后将目光落在宁无瑕身上。龙瞳冷光死死盯着宁无瑕，一步一步的靠近，一字一顿的从牙缝里说出。
当她开口时，声音己非人非龙，而是两种声线的重叠：
"你们......都要死。"
龙影冲天而起，北境的夜空被染成血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