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的马蹄声如擂鼓般逼近,顾沉舟却将我搂得更紧。他的掌心覆在我后背,微微发颤的指尖隔着衣料传递着不安。“晚晴,听我说。”他的声音压得极低,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若情况不对,带着阿依娜从密道走,别回头。”
我正要反驳,洞顶突然传来轰隆巨响。方才消散的守护灵竟化作实体,一头浑身燃烧着金色火焰的巨狼踏着碎石破空而来。它的獠牙足有匕首长,幽绿的瞳孔锁定我们,喉咙里发出震耳欲聋的低吼。阿依娜脸色煞白,弯刀在手中不住颤抖:“这是雪龙谷真正的守护神兽,传说只有被破军血脉认可的人才能驯服它!”
顾沉舟的身体瞬间紧绷,他将我猛地推向身后的珠宝堆:“趴下!”话音未落,巨狼己如流星般俯冲而下。顾沉舟挥剑迎击,火花西溅中,他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得连连后退,虎口崩裂,鲜血顺着剑刃滴落。
“沉舟!”我抓起软剑冲上前,却被他用余光制止。他朝我微微摇头,眼神中满是决绝。我咬着牙停住脚步,看着他调整呼吸,长剑在手中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这是我们在山谷中苦练的“流云破”,专破刚猛招式。
巨狼再次扑来,利爪带起的劲风将地上的珠宝掀飞。顾沉舟却不闪不避,剑尖精准刺入狼爪关节。巨狼吃痛怒吼,尾巴横扫过来。我心提到嗓子眼,却见顾沉舟借力跃起,踩在狼尾上首取狼首。可就在剑尖即将触及要害时,巨狼突然转头,血盆大口朝他咬去。
千钧一发之际,我甩出软剑缠住狼嘴,拼尽全力往后拽。巨狼的头被迫偏开,顾沉舟趁机翻身落地,却因用力过猛单膝跪地。他的铠甲多处开裂,鲜血染红了半边身子,但眼神依旧坚定:“晚晴,去拿遗诏!我来拖住它!”
我知道此刻不能犹豫,转身冲向石台。可刚摸到遗诏,巨狼突然挣脱软剑,一道火焰喷向我。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我本能地抬手遮挡。就在这时,一道黑影闪过——顾沉舟不知何时冲到我身前,用披风裹住我就地翻滚。火焰擦着他的后背烧过,焦糊味混着血腥味弥漫开来。
“你疯了?!”我哭着捶打他的胸膛。他却笑着抹去我脸上的烟尘:“没伤到你就好。”他的笑容还未褪去,巨狼再次发动攻击。这次它的眼中多了几分凶狠,显然被彻底激怒。
阿依娜突然挥舞着狼牙项链冲过来:“试试这个!用圣泉的力量和它共鸣!”顾沉舟接过项链,将流血的手掌按在上面。金色的光芒从他掌心迸发,与巨狼身上的火焰产生共鸣。巨狼的动作明显迟缓下来,眼中的凶光也渐渐被疑惑取代。
我握紧软剑,与顾沉舟对视一眼。这是我们苦练的默契,无需言语,便能心意相通。我们同时发动攻击,他的剑牵制住巨狼的行动,我的软剑则刺向它的腹部。巨狼吃痛想要反击,却被项链散发出的光芒束缚。
终于,在我们的合力攻击下,巨狼发出一声哀鸣,轰然倒地。顾沉舟再也支撑不住,瘫坐在地。我扑进他怀里,感受着他剧烈起伏的胸膛:“你吓死我了......”他虚弱地笑了笑,手指抚上我的脸颊:“我说过,要护你周全......”
洞外的马蹄声越来越近,阿依娜警惕地握紧弯刀:“黑狼部落的人来了!”顾沉舟挣扎着起身,将遗诏塞进我怀里:“晚晴,带着它先走。我和阿依娜断后。”我正要反驳,他却低头封住我的唇。这个带着血腥味的吻炽热而短暂,却包含了千言万语。
“相信我。”他松开我,眼神坚定,“我们一定会再见面。”我望着他染血却依旧俊朗的脸,握紧遗诏转身。身后传来兵器相交的声音,我不敢回头,只在心中默默祈祷:沉舟,一定要活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