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一军的所有学生，无论在哪个角落，无论正在做什么，全数被强制接入临时副本频道。
【副本：帝国东境·异种泄漏模拟战】
【地点：东境·第九荒原】
【目标：清除入侵异种，守护生存据点。】
【提醒：此次副本中，考核激烈，伤亡风险极高，军校不承担个人意外责任。】
【——祝各位好运。】
副本频道的声音如惊雷般轰然炸开，一瞬间切断了所有人的通讯与感知，模拟战场的画面如同卷轴铺展在眼前。站在原地的学生们目光纷纷涣散，再归聚时，他们己经身处异境。
天空呈现灰褐色调，远处的荒原起伏如波，西下风声萧瑟而呜咽。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的模拟战场没有一丝科技感，也没有任何西式元素的建筑和标志物，而是破败的长街、斑驳的青砖、残存的旧式坊门——这一切，几乎一眼就能唤醒某些被遗忘的文明印象。
卫枝站在街角，看着街边一座倒塌半边的戏楼，一种荒诞感从胸口涌上来。
“想什么呢？”
身边传来低沉清冷的声音。她侧头一看，是云让。男生穿着作战服，身形高大挺拔，一如既往地表情冷淡，像是连一丝情绪都吝于流露。可唯独目光定定落在她身上，像是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偏执和探寻。
“有点……眼熟。”卫枝没有说出全部的话，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却找不到证据。
“熟？”韩厚凑了上来，一脸八卦，“你不会以前来过这副本吧？！”
“闭嘴。”姜芷淡淡地说。
卫枝扯了扯嘴角，没有回应。
临时副本的开启意味着没有考前抽卡时间，也无法自行配置辅助系统。所有人自发地和熟识的人组队，自然也就分成了几个明显的小圈子。
他们这一组，正好五人：卫枝、云让、姜芷、韩厚、姚小琴。
小队在进入城区之前，站在一处断壁残垣后做了初步战术沟通。
“我靠。”韩厚探头看了一眼，“你们看看这地儿……是不是有点老古董的味儿？”
没人回应他。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言的臭味，混杂着湿气和灰尘，像是老旧房屋里多年未翻的新被褥，又或是——尸体腐烂后残留的生物质。
随着探索深入，他们看到了一座仍在运转的巨大石磨。
“怎么还有机械？”有学生惊呼，上前查看。
“别——”姜芷皱眉。
话音未落，那人己经凑近。下一秒，他踉跄后退数步，面色发白，“……羊、是羊！”
一时间，众人纷纷围了过去，只见那石磨内缓缓翻滚着某种混杂之物，毛发、残骨、排泄物交织其间，隐隐还能见到尖锐的羊角和碎裂的蹄壳。
“这他妈比上次打的克鲁苏还恶心。”连姜柏都忍不住皱眉。他算是校内上层中队的副队长，平日少有表情变化，如今却显然被恶心得够呛。
“这副本不太对。”姚小琴淡淡开口，她一首站在队伍外围，神情淡漠，像是并不完全融入。
“对，不对。”卫枝几乎在同一时间开口，她的声音很低。
姜芷目光一闪，却没有反驳，只是皱着眉思索。
天色渐暗，小队穿过街巷，却没有见到一个人影。门户紧闭，仿佛整座城早就死去。
“今晚先找地方落脚。”姜柏开口，语气果决。
他们找到一座废弃的布庄，破布堆成的榻上还能勉强休息。
不远处，有人围拢着卫枝。那是个叫戚铭的高年级学长，外表斯文，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
“学妹，我听说你能召唤‘卖饼’的卡牌？”他笑着开口，语气轻佻，“别藏着掖着了，大家都饿。”
卫枝看了他一眼，摇头，“现在不行。”
“吝啬。”戚铭脸色立刻一变，身后几个学生也跟着附和，语气带刺。
“吃花不香吗？”他冷笑，唤出自己的卡牌。
【花神·洛芙】
一个身披花环的女性身影浮现，神情温婉，掌中生成一串串色彩鲜艳的花朵，散发出沁人心脾的香气。
“可以食用。”戚铭挑衅般看向卫枝，“看吧？我也能喂饱大家。”
“什么狗屁的第一军需官，可笑。”
卫枝眉头紧蹙，没有言语。
下一刻，大地震颤。
“怎么回事？！”
“有异种靠近——大量！”
远处，一声如哨音般的嘶鸣响起。
浓雾中，影影绰绰的黑影奔涌而来。待看清楚，所有人头皮发麻。
那是一群站立行走的羊。
猩红的双眼，獠牙外露，前蹄高举，如人般奔跑而来。
“靠，这是...人形羊？！”韩厚爆了句粗口，立刻抽出卡牌，“潘神！来吧！”
云让紧随其后。
“战神·阿瑞斯！”
姜芷沉声，“奥丁。”
姚小琴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召唤，“弗蕾亚。”
短短几秒间，各色光芒在街上爆裂开。
潘神笛音狂响，混乱的音波将部分敌人扰乱方向；奥丁神符落下，队伍配合效率肉眼可见提高；弗蕾亚赋予前排幸运与防御；而阿瑞斯如一道赤焰冲入敌群，刀剑纵横，羊血飞溅。
卫枝站在原地，目光沉静。
“把你的花神收回去！”她忽然大喊。
戚铭一愣，“你凭什么指挥我？”
“立刻收回。”
是姜柏。他从阴影中现身，眼神凌厉。
戚铭咬牙，却不敢反抗，咬咬牙收了花神。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羊群的攻势开始减弱，十数分钟后，竟如潮水般退去。
所有人都沉默。
姜柏走向卫枝。
“你知道什么？”
卫枝抬头，眼中是隐约的挣扎，“……不确定。”
她怎么说？说她怀疑这是唐末？说她看过无数关于那个时代的文献？说这个副本的布局与历史几乎一模一样？
荒谬。
因为这世界，不存在“华夏文明”。
——可她刚才的种种， 她都太熟悉了。
而此刻，在远离战场的监控室中，几个高层正盯着卫枝的战斗记录。
“这个学生……”其中一人轻声说，“和普通人不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