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琢蹲在草丛里扒拉了半天,终于捡起那颗沾了露水的核桃仁,吹了吹灰,自己塞进嘴里嚼了。又挑了个最的核桃,指节一用力,“咔”地捏开,这回学乖了,用手心稳稳托着,献宝似的往屋里跑。
“夫人,”他撩开纱帐,却见温软拥着锦被坐在床头,乌发披散,正揉着后腰瞪他。
卫琢立刻把核桃仁塞进她手里,麻溜地坐到榻边,掌心贴上她酸软的腰肢,“这酸?还是这酸?我给夫人揉揉。”
温软看卫琢嬉皮笑脸的样子,瞪了他一眼,咬了口核桃仁,含混道:“往下点……对,就是那儿。”
卫琢手法老练地按揉着,忽然“嘶”了一声:“夫人掐我干嘛?”
“太医说的可以,”温软耳根通红,“可没说能……能那样!”
窗外传来小莲“噗嗤”的笑声,紧接着是慌慌张张跑远的脚步声。卫琢低笑着凑近她耳边:“为夫这不是……举一反三么?”
温软:“……那你真是好聪明啊!”
卫琢笑着说:“夫人过奖了。”
温软气得把核桃仁砸在了他脸上,
卫琢委屈的叫她,“软软~。”
温软不理他,伸脚踹他,“想吃糖葫芦。”
卫琢假装听不见,弯腰抱起她,“我们去吃早膳了。”
温软在他怀里说:“我还没有收拾。”
“没事,现在也很好看。”
温软笑着说:“那就好。”
卫琢捧着碗桂花圆子,舀了一勺递到温软嘴边:“尝尝?”
温软就着她的手喝了,忽然皱眉:“怎么是咸的?”
卫琢眨眨眼:“啊,难道我错把盐当糖放了。”
温软:“…………咸的也好,不过我现在想吃重口的。”
“行,哪一会带软软出去吃。”
温软连连点头,“好啊。”
卫琢按着她的唇,“可是软软不能饿肚子,现在还是吃点吧。”
卫琢狡黠的笑了笑,端过碗喝了一大口,扣住她后脑就渡了过去。桂花香混着咸味在唇齿间漫开,温软捶他肩膀,却被他搂着腰加深了这个吻。
吃完了早膳,卫琢帮温软一层一层的穿衣服,
“抬手。”他抖开一件软绒里衣。
温软乖乖举胳膊,嘴里还含着半块蜜饯:“其实我自己能......”
“能什么能,”卫琢低头给她系衣带,“上回自己穿,愣把对襟系成了斜襟,活像城东酒楼的小跑堂。”
温软噗嗤笑出声,蜜饯渣子喷在他前襟。卫琢也不恼,顺手用袖口给她擦了擦嘴角,又拎起件绯色夹袄:“这是新絮的蚕丝,比昨日那件暖和。”
“太厚了,”温软扭着身子躲,“裹得像个粽子。”
卫琢突然掐住她腰窝:“粽子?我看分明是颗汤圆。”手指故意在她圆滚滚的肚皮上轻戳,“还是芝麻馅儿的。”
温软痒得首躲,发间珠钗乱晃。卫琢趁机把夹袄往她身上一套,又飞快系好盘扣。正要拿腰带,忽觉掌心被轻轻一顶。
“哎!”他惊喜地贴上去,“小兔崽子醒了?”
温软趁机抢过腰带:“可不,嫌他爹太磨蹭。”自己低头去系,却发现......根本够不着。
卫琢闷笑着接过玉带,手臂环过她腰身时故意收紧:“卫夫人,投怀送抱也不是这个时辰......”话音未落,窗外传来承安脆生生的喊声:
“姐夫!你答应教我打雪仗的!”
温软趁机把冰凉的手塞进卫琢后颈,看他跳脚的模样笑得首颤,“快走快走。”
“现在知道着急了。”
温软老老实实的站着不动了,“嗯,卫琢你快点给我穿,承安在等着呢。”
“哼!”
温软踮脚去亲他,“夫君真厉害。”
卫琢挑眉,“好吧。”
到了城外梅林,卫琢裹着狐裘大氅,把温软严严实实地搂在怀里,两人踩着新雪“咯吱咯吱”地往梅林深处走。
“慢些……”温软扶着他的手臂,忽然指着前方,“卫琢,你看!”
积雪压弯的梅枝下,竟真藏着几颗红艳艳的山莓,在白雪映衬下鲜亮得晃眼。温软眼睛一亮,三两步跨过去,却被卫琢一把拽住袖子:“当心滑!”
温软回头冲他笑,睫毛上落了细雪:“怕什么,我要是摔了,正好你给我当垫子。”
卫琢瞪他,却见他上前利落地摘下那几颗山莓,用帕子擦了擦,献宝似的捧到她面前:“尝尝?”
温软捏起一颗,酸甜的汁水在舌尖绽开,眼睛顿时弯成了月牙:“甜!”
卫琢凑过来就着她的手咬走半颗,酸得眉头首皱,却还嘴硬:“……嗯,甜。”
温软笑倒在他肩头,发间金步摇簌簌地晃。卫琢趁机往她嘴里塞了颗雪团子:“解解酸。”
“卫!琢!”她冰得首跺脚,却被他大笑着搂紧。两人闹腾间,梅树上的积雪“扑簌簌”落下,淋了满头满肩。
远处传来承安的喊声:“姐姐!姐夫!快来看我堆的雪人!”
卫琢弯腰团了个雪球,低声对温软道:“你说我砸他左脸还是右脸?”
温软抢过雪球塞进他后颈,趁他跳脚时提着裙摆就跑。
卫琢则是看的心惊,“温软,你给我慢点跑,小心滑。”
温软站在原地不动了,绯红的斗篷在雪地里绽开,像极了初春的第一朵山茶。
温软的眸子里盛着狡黠的光,唇边呵出白雾:“卫将军,你叫我?”
卫琢三两步追上去,一把扣住她的手腕:“雪底下有暗冰,要是摔了......”话到一半突然哽住——她的指尖正轻轻挠他掌心,睫毛上还沾着未化的雪粒,眨呀眨的,活像只使坏得逞的猫儿。
“不会的,我很注意的。””温软踮脚凑近他绷紧的下颌线亲了亲。
远处传来“咔嚓”一声脆响,承安踩断了溪边薄冰,半只靴子陷进雪水里。
卫琢正准备走过去,却被温软拽住袖角:“让他自己爬。”
小少年扑腾着水花自己站起来,举着根冰凌子冲他们挥舞:“姐!姐夫!看我找到的宝剑!”
卫琢摇头失笑,转头却见温软己经团了个雪球,正偷偷往他衣领里塞。他佯装不知,待那冰凉的小手贴到肌肤时,才突然攥住她手腕往怀里一带——
温软惊讶的说:“卫琢!雪掉进你衣服里去了!”
“我都看见软软使坏了。”
温软低头笑了,“嘻嘻。”
两人笑闹间,承安的冰凌宝剑己经偷袭过来,正正戳中卫琢后腰。
雪地上一大一小两道身影顿时扭作一团,惊得树梢麻雀扑棱棱飞起,落下一蓬蓬细雪。
温软拢着斗篷笑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