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掉在祭坛中,她身上燃起烈火。
火光从祭坛涌出,水往下流淌,水面绽放曼陀罗花。
白烟惊呆了。
“轰隆”声响起,姑娘炼成肉骨,她顺石阶往下飘,掉在池子里头。
无数曼陀罗花环绕在尸骨身边,转瞬骨肉分开,肉飘在水面。
血腥味蔓延在空气中,楚无痕捂住嘴,他没忍住吐个不停。
火星子渐渐散去,白烟好似想起什么。
那个挂在梨花树上姑娘,是朱若兰选来给皇帝献祭,她血祭天地,用纯净灵魂庇护大周。
姑娘之所以被选上,她容貌清秀又是黄花闺女,且在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纯阴之体祭祀上天。
姑娘命格太过于悲凉,才没躲过献祭。
白烟原想救姑娘,还是晚一步。
乐声响起,几个乐人握起长笛吹,高台摆满小灯,圆形地台旋转着,火光照亮天边。
朱若兰双手合十拜拜,她抬眸望向下头:“今日族内用楼昔月纯净灵魂献祭,她会庇护皇上长生不老!”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跪下磕头。
白烟跪下,她心想真是万恶封建社会,楼昔月就这样死在祭坛中。
楚无痕跪在她旁边,他冷着脸。
水面飘着小船,朱若兰握着桨划动,她竹竿点几下。
池水泛起层层涟漪,楼昔月尸骨顺水飘到青石板地上。
有人走近,她拿刀在尸骨上划动,转瞬骨肉切开,切肉丢碗里。
刺鼻腥味传来,白烟转过身捂嘴吐。
楚无痕也在吐,他胃里翻腾倒海。
白烟走近:“你们不能这样对楼昔月,她死了,还要她骨肉分离!”
“大胆,族内祭祀百年传承,哪是你能破坏!”朱若兰狠狠地瞪了一眼。
白烟可怜楼昔月献祭后没个全尸。
于是,楚无痕拽起白烟护在身后:“族长莫要见怪,烟儿不懂族内规矩!”
“既是殿下发话,我不怪白姑娘,我们割开楼昔月身上骨肉,肉是要做成腌肉分下去吃!”
朱若兰抓起肉丢坛子里,又捏把盐扔进去。
有个姑娘握起八角桂皮扔坛子里头,她拿盖子盖上。
血腥味散去,白烟和楚无痕吐个不停。
下一瞬,朱若兰拿刀在尸骨上砍,她砍下楼昔月肋骨,拿刀打磨骨头。
白烟一惊。
“她是在做骨簪!”楚无痕看了一眼白烟。
白烟没敢吭声。
朱若兰拿刀在骨头上划动,她拿砂纸打磨,转瞬骨头变成石榴花形状。
她握起骨簪举着:“楼昔月会庇护大周,骨簪我会献给皇上!”
话落,朱若兰握起骨簪放锦盒里头。
白烟浑身汗毛竖起,她留在圣医族,会不会也被送去献祭。
楚无痕拍拍手。
十个暗卫走近,他们跪下,纷纷垂下头。
楚无痕看了一眼白烟,他轻声开口:“孤还有政务要处理,烟儿先留在圣医族,孤改日再来看你!”
“殿下,你别走,烟儿害怕!”白烟扑到楚无痕怀里,她瞬间头皮发麻。
他每日要上早朝,怎么可能守在族内陪她。
他安慰几句后同冷炎离开。
待楚无痕走远,朱若兰握个经文在念,嘀咕声不断。
众人都在跪。
三跪九叩之后,白烟有些站不稳往后倒。
“大胆!”
清脆声响起,朱若兰走近,她拿鞭子抽。
鞭子落在白烟身上,她忍住疼,没敢吭声。
朱若兰轻抬眼皮,她抬手指着地上那堆骨头:“你去埋了楼昔月!”
“是!”白烟走近,她一惊,好半晌都没缓过来。
尸骨在流血,血顺着青石板地面往下流。
朱若兰带族内姑娘转身。
绿莺和云霞走过来,她们抓起骨头丢青花瓷坛子里头。
白烟拿个冥币扔,她边扔边望着青花瓷坛子,浑身颤抖着。
“姑娘别怕!”云霞握个小灯举着,她抬腿往前走。
绿莺早己吓得脸色发白。
须臾,几个人走到后山,绿莺拿铁铲挖出小坑。
白烟握起青花瓷坛子放下:“楼昔月你安息吧!”
酥麻声在山间回响,云霞抓把土盖上去。
山后走来个姑娘,她看了一眼脚底打滑撞在树干上,发出清脆声。
“谁!”
云霞听见声音抬眸望过去,隐约可见蓝色身影,她追过去拿鞭子抽。
鞭子掉下来,姑娘往前跑,她消失在夜色中。
白烟带着绿莺走过来,她看了一眼山脚下:“她是谁,为什么跟踪我们埋楼昔月!”
“或许同楼昔月献祭有关!”云霞常年习武,她听见声音会去追。
白烟虽有些害怕,她想着既来之则安之,接受命运安排。
祭坛中升起烈火,朱若兰抓起纸人扔,她烧完一个又一个。
熊熊烈火照亮天边,白烟走近。
火越烧越大,朱若兰抓把冥币扔祭坛中:“楼昔月我给你烧了这么多美男子,你在下面安息!”
话落,朱若兰抬起头,她那双眸子泛起狠戾。
高台上点着西十九盏灯,朱若兰走近:“楼苋萝我让你守着灯,你人呢?”
“启禀族长,方才我在看她们埋楼昔月!”?楼苋萝走过来,她浅行一礼。
朱若兰没再说什么。
这西十九盏灯是为皇帝续命,今日血祭之后便要守着灯。
白烟想起书中剧情,皇帝只有一年寿命不想死,他让朱若兰炼制长生不老丹药。
北斗七星灯是为皇帝续命,此灯若是灭掉一盏,他会命不久矣。
朱若兰走过来,她指着那些灯:“白姑娘,你同楼苋萝守着灯!”
“是!”白烟走近,她看着那些灯。
朱若兰转身离开。
不觉交子午夜,白烟眯着眸子困的不行,她卷缩身子倒在地上。
绿莺和云霞也很困,她们躺在地上睡着。
楼苋萝拿个团扇扇风,扇柄流苏掉下来。
一阵风吹来小灯熄灭,楼苋萝抬手指过去:“你就知道睡,灯灭了!”
“我去点燃!”白烟往前走。
楼苋萝板着脸,她拽起白烟扯开人往外推。
“啊!”
水面泛起层层涟漪,白烟掉在池水中,她在水中浮浮沉沉尖叫。
云霞跳到水中,她把白烟扯上来。
这会天刚刚亮,楼苋萝一手叉腰一手指过去:“族长昨夜让你看着灯,你为何要让灯灭掉!”
“我……”白烟有些哽咽,她昨夜睡着,不知灯是怎么灭掉。
朱若兰走过来,她看了一眼祭台:“白姑娘藐视族规,扔祭台烧死!”
“不可!”云霞走近,她护在白烟身前。
绿莺和十个暗卫守在白烟身边。
朱若兰抬手。
几个姑娘拽起白烟往后拖,她被绑在梨花树上,挂在上头不能动弹。